马蹄掀起的烟尘很快就追上了亚瑟一行人,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来的并不是土匪或者军队,而是个独行客。
他的年纪比亚瑟大不了多少,身材高大英挺,一头金发飘扬,纯白长袍顺着笔挺的后背如瀑布般垂落。
如果眼下是在城里,说不定会有大胆的姑娘给他送上鲜花。
此刻,他那双闪亮的碧绿眼睛正从宽帽檐下扫视着面前的人群:
“你们中谁是亚瑟·戴恩?”
“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年轻男人接下来的举动简直令亚瑟生出几分钦佩——刚听到亚瑟自报姓名,他立刻催马向前:
“我是文斯拉夫王的御前侍卫。我刚刚收到消息,你与发生在莱姆巴赫村的大屠杀有密切关系,请跟我回去接受审判。”
御前侍卫说完,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数把刀剑指住,顿时勃然大怒道:
“你想要拒捕吗?”
“你还没有资格逮捕我。”
亚瑟左手虚按,示意大家先别着急动手。
这家伙单枪匹马的追过来还可以说性格鲁莽,但面对如此多的人数差距还想蛮干——这症状和昨天那群明明打不过还不知道逃的土匪多么相似!
他用余光看向一旁,莫斯萨克微微点头,示意这年轻人的脑子也被魔力搞乱掉了。
亚瑟从衣领下翻出纹章:
“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这段时间他也算学乖了,对付这些贵族和官僚,上来就讲证据讲法律是没有用的,得先拿身份压人。
年轻男人脸色一白,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王座骑士,你是泰莫利亚人!”
亚瑟和莫斯萨克对视一眼,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果然如此’的神色。
果然,科维厄的魔力只能影响其对危险的感知能力,一旦将对方的思路拉到别的领域,理性就回归了。
亚瑟趁热打铁道:
“你说自己是收到了消息才来找我,那我问你,你收到消息是什么时间,大屠杀又发生在什么时间?从你出发到追上我们,又用了多少时间?”
这些问题像是玛利亚的连珠快箭,问的年轻男人哑口无言。
他低头默默盘算了一阵,脸上显出惊愕的神色:
“我是今天早上值班时收到的消息,看过现场就来追你们了,至于大屠杀…”
他咽了口唾沫,艰难的道:
“莱姆巴赫村外的确有几十具尸体,但从体型来看,大部分人不像农民,倒像是久经训练的士兵…”
他跳下马背,单膝跪在亚瑟面前。
从纹章学的角度来说,御前侍卫和王座骑士地位相同,都是直接效忠于王室的尊贵虚衔。即使犯了错,他也没必要如此低姿态。
但现实则是,哪怕泰莫利亚从未要求过什么,布鲁格的一举一动要考虑泰莫利亚的反应。
举个例子,比起动辄喊打喊杀的维登人,文斯拉夫王对布洛克莱昂的政策称得上温和。
但这难道真的是因为他爱和平超过爱木材和矿产吗?
不,那是因为北边有个与树精接壤近千里的庞然大物!这个庞然大物希望布洛克莱昂的边境继续平静下去!
年轻男人摘下帽子和手套,左手按在剑鞘上,恭敬行礼道:
“在下名叫詹姆·兰伯斯特,效忠于文斯拉夫王,很抱歉未加证实就对您提出了指控,请问我该如何弥补对您名誉的损失?”
听到这名字,亚瑟拼命压着嘴角,保持着脸上表情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