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心里有些可惜,可惜对方是个佣兵,让自己没法借机发飙——在贵族圈子里,这种临时通知的邀请被认为是相当失礼。
“何必那么麻烦?国王最近正准备举办比武大赛,城里的旅店全都住满了,只有这里还剩了两间大房——要知道,能安置你们这么大一帮人的地方可不多。”
“【矮人粗口】,这家伙是奔我们来的吧…”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就连直肠子的卓尔坦也品出不对劲了。
既然城里有这么多旅客,怎么可能就在门口的旅店反而有空房?
露台上,科维厄手中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摇晃着,似乎在向亚瑟说:我在前面布下了一个陷阱,你敢来吗?
“不劳费心了,我们会找到办法安置自己的。”
亚瑟眼神里透出一丝冷意,语气也生硬了起来。
不等对方再说话,他拨转马头,平静的对同伴们说:
“城里情况不对,今天我们在外面扎营。”
“那,报信的事…”
玛利亚低声问道,虽然离开了布洛克莱昂,她的心里还是记挂着。
“明天随便找个人去送信就是。”
亚瑟眺望着远处的山丘,夜幕下的宫殿像是只磨牙吮血的怪兽,不知多少阴谋正酝酿。
虽然不畏惧战斗,但他也不喜欢无谓的战斗。
比起一头扎进对方设好的陷阱,拼命应付城中纷杂的派系,亚瑟更喜欢自己挑选战场。
城外虽然条件艰苦了些,却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干扰。对方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只能明刀明枪的来——而论打架,他还没怕过谁。
亚瑟转过身,厚重的城门正吱吱嘎嘎从面前落下,在地面上砸出嘭的一声。
说来也怪,这一路上他也进过不少城市,即使关闭也只是用门闩插住;到了布鲁格,却直接将应急阻断用的闸门放了下来。
“忘了提醒你,因为最近城外有强盗作乱,市长先生要求日落前就要放下城门。”
科维厄趴在露台栏杆上,笑嘻嘻的看着亚瑟,似乎在说‘看你还能往哪跑’。
他再次朝亚瑟发出了邀请:
“来吧,这里的客房价格可不便宜,别浪费了。”
这是觉得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干脆演都不演了?
亚瑟微微冷笑,忽然蹲下身去,用肩膀顶着闸门,口中一声大喊,硬生生将这面上千斤重的大门托起,放同伴们从门下从容经过。
这一手操作把科维厄生生看呆住了,为了这次相遇,他不知费了多少精力和物力,才终于在布鲁格这个棋盘中为亚瑟布下了杀局。
谁知这小子竟然会用这种方法强行离开,这和下棋不赢就抡棋盘砸人有什么区别?!
眼看亚瑟的同伴们都走的差不多了,科维厄才反应过来,气急败坏的喊道:
“喂,士兵,士兵呢?有人擅开城门!你们管不管?!”
城门旁边就是士兵们的班房,力举城门这么大的动静当然一早就惊动了所有人。
但面对科维厄的催促,士兵们只是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对亚瑟臂膀上虬结的肌肉行注目礼。
有嘴碎的还轻声嘀咕:
“管?怎么管?真把他留下来,倒霉的是t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