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像是快速愈合术,但效果明显更强…
亚瑟默默回忆了一下,发现从止住奔涌的血液,到伤口完全愈合,树精花了近一分钟的时间。
以治疗师们的快速愈合术为对照,这个成绩只能说是合格——但这只是表象。
特莉丝说过,由于突变,猎魔人的身体内部构造和正常人类有很大差别,整体治疗魔法对他们是无效的。
换句话说,如果在场的是个人类治疗师,他就必须用手术刀切开杰洛特的伤口,再以最基础的治疗魔法,对受伤的血管、神经和肌肉进行针对治疗。
这样对比之下,树精的治疗手法简直可以用举重若轻来形容。
想到这只树精未来的命运,亚瑟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痛惜的神情——如果艾思娜足够睿智,单凭这一手神奇的治疗魔法,树精们也有资本在周边的人类王国间从容周旋。
可惜,就像莫丽恩早已死在了战火中一样,树精们对人类的冷淡态度也从未变过。
心思浮动间,眼前的画面开始快速变化。杰洛特和莫丽恩联手讨伐森林中邪恶怪物的场景如走马灯般接连闪过。
鹿首精、巨蜈蚣、以及一些亚瑟还没学到的怪物纷纷倒在剑与弓下,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越贴越近。终于在一棵高耸入云的橡树下,杰洛特的短剑找到了剑鞘。
最后一个较长的场景是在杜恩·卡纳尔,艾思娜的树屋大厅中。杰洛特忐忑的坐在艾思娜面前,身后的窗口外,巨橡树上落满了积雪。
而树精女王脸上的表情比积雪还要冰冷:
“莫丽恩不只是我的女儿,还是唯一仍有生育能力的纯种树精,她是布洛克莱昂的全部希望和未来。”
“在我倒下之前,不会有怪物能冲到她的面前。”
杰洛特挺身发誓,但他显然误解了树精女王话中的含义。
“小猎魔人,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在故意装傻?
“难道凯尔默罕的那些老头子没告诉过你,猎魔人无法孕育生命?”
杰洛特嗫嚅道:
“我知道,但莫莉恩说她有办法解决这事…”
他的话没能说完就被艾斯娜打断了:
“莫莉恩是我最小的女儿,也是布洛克莱昂唯二的林语者,因此被娇惯得不成样子,自以为能解决所有麻烦。
“但这一次,事关全体树精的命运,我不可能再由得她胡来。”
他站起身来,却伸手示意猎魔人别动,然后高高在上的俯瞰着杰洛特:
“对你说这些话,是希望你能做好思想准备。
“今后你依然可以陪伴在莫丽恩的身边,但她也有必须要完成的使命——她的子宫必须孕育尽可能多的生命,不管以什么方式。”
杰洛特的脸白的像窗外的积雪,他恶狠狠的盯着艾丝娜,好像要将对方生吞下去。
“怎么,想对我拔剑吗?那就来吧!
“我也很好奇,猎魔人的剑究竟有没有传说中那样神奇!”
艾思娜的背影忽然拉长变大,一直延伸到大厅高耸的穹顶上,整个人都仿佛变成了不可名状的怪物。
杰洛特的身体颤抖着,但亚瑟知道那不是害怕,而是在大量肾上腺素作用下的极端亢奋。
在这种状态下,即使没有喝下灵药,猎梦人的剑也一定会比闪电还快。
亚瑟这么想着,心里有点好奇艾思娜究竟是如何全身而退的。
但杰洛特终究没有拔剑,他颓然的垂下右手,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您的话提醒了我,我也有自己的使命,除了布洛克莱昂,人类的世界同样需要猎魔人的保护。”
他整了整胸口的皮带,高昂着头颅向屋外走去。
艾思娜跟在他的身后,试图挽留:
“你难道不想留在莫丽恩的身边?这个决定对她来说同样艰难,有你陪着,事情会好办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