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莉丝这话说的并不怎么委婉,但骑手们在武力和权势上都占不到便宜,也只好拨转马头,朝来时的路飞驰去。
黑暗已经从天边蔓延过来,他们得抓紧时间赶回驿站。
直到再也看不见被林梢上飞起的惊鸟,冒牌贵妇才颤巍巍的把头从车帘中伸出来:
“这可叫我该怎么感谢您才好哇,您刚刚救了我和我儿子的命!”
“不如说说你的真实身份?说说贵族的手下为什么会追捕你?”
亚瑟将手半剑挂回背后,说道。
“啊,你们都看出来我是假的了?”
冒牌贵妇惊愕的抬起头,却迎上一排微笑的眼眸。
“米尔豪斯一个星期前就死了,而且被查出来有叛国行为。你要真是个爵士夫人,不该连这么大的新闻都没听说过。”
寇格林姆指出了她话里的破绽:
“我猜,你应该是在生意上和这位大人接触的比较多,所以才说出了他的名头?”
冒牌夫人点点头:
“您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是爵士夫人,我的丈夫也没有被册封骑士,米尔豪斯大人只是为我们生意提供了一些便利。”
她心里积压了太多事情,又数次自以为陷入了绝境。到现在终于能稍稍放松,于是再也忍不住倾诉的欲望。
她的故事很长,好在篝火已经燃起,熏肉和啤酒已经备好,今夜有的是时间。
冒牌夫人名叫玛拉·埃弗雷特,和丈夫在维吉玛郊区经营着一家木材加工厂。
维吉玛的市场很大,进城税的盘剥力度更大。
于是他们向米尔豪斯爵士供应头等的橡木,却只按最劣等的白木收钱,获得了在马车上悬挂米尔豪斯爵士纹章的权力。
有了这枚纹章,他们就可以只缴纳法律规定部分的进城税,埃弗雷特家也就富裕了起来。
这样的好日子一直持续了长达十年,埃弗雷特先生供应的贵族也越来越多,其中就包括罗伯茨爵士。
昨天清晨,埃弗雷特先生像往常一样去给罗伯茨先生送货,玛拉则在家里熬好一锅香浓的肉汤,却再也没能等到丈夫回家。
起初,玛拉并没有太过在意,以为丈夫只是被爵士留在庄园里商谈新的业务。
可到了傍晚,忽然有两名士兵骑马闯进木材厂一通乱翻,而后更是用刀逼问玛拉账册在哪。
玛拉意识到对方是要灭口,于是假装配合的搬来了家中所有的账册和书籍。
而后让小埃弗雷特把丈夫平时吃的安眠药全都倒进了一瓶艾佛露丝酒里端了上来。
喝惯了啤酒的士兵们哪见过这种高档酒,几口下肚就睡死过去,玛拉这才带着儿子逃了出来。
她不敢经过罗伯茨爵士的庄园,只得一路往南——然后就是车轮崩坏,亚瑟等人悠悠行到。
“你的车轮是什么时候坏掉的?”
寇格林姆忽然发问。
“后半夜,您为什么要问这个?”
玛拉不解的问。
寇格林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我们见面的这条路,位于白果园的边界地带。今后你再要走夜路,一定记得雇几个使剑的好手。”
“好的,我记住了。”
虽然不明白寇格林姆的意思,玛拉还是点头答应了。
她没敢问自己的丈夫,既然罗伯茨这样大张旗鼓的派人来追,埃弗雷特先生的命运可想而知。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