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莉丝想收自己做学徒？
亚瑟下意识侧头看去，正迎上女术士笑意盈盈的眼睛。
“小子，虽然我不该背后说别人的坏话，但术士可不是好惹的。”
亚瑟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能一眨眼穿梭到五十里外的女人当然不好惹。
但寇格林姆要说的不是这个：
“你知道吗，在北方世界，两座魔法学院特别出名，专门教导女性的艾瑞图萨，还有只收男性的班阿德。
“两所学校的校长和教师们，每年都会花时间到乡下，到田间。
“一旦寻找到了有魔法天赋的孩子，无论是贫穷还是丑陋，都会被吸纳进学院。”
“我知道！我在维吉玛听人说过，叶奈法就是这么被选中的！”
亚瑟兴奋的叫出声，但立刻又安静下来——寇格林姆的眼神中充满了痛惜和愤怒。
猎魔人缓缓摇头，补充道：
“不是这样的，除了个别术士，大部分人只是在完成校长的任务罢了。
“他们在离城市最近的村庄转上一圈，兜售些学徒试手时炼制的粗劣药剂，收割了美名和财富就回去了。
“而即便是真心寻找学生的，他们也只会挑选最优秀的部分——至于天赋不那么出众的，就只能被留在泥巴地里。
“他们体内的魔力日益增长，又不知该如何控制，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在一次次的魔能失控中变成疯子。”
亚瑟吃了一惊，术士的世界这么残酷么？
“为什么不能宣传控制魔力的技巧呢？我看过特莉丝的笔记，这不算难。”
“因为评议会不允许。”
淡红屏幕展开，特莉丝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她脸上始终存在的、发自内心的快活神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忧虑：
“评议会认为，魔法是危险而又强大的力量，必须掌握在可靠的人手里。”
“哪怕是牺牲掉数倍于术士的天赋者？”
寇格林姆的话。让亚瑟吃了一惊，猎魔人很少这样尖锐。
“不，不是这样的，我们不愿放弃任何一个天赋者。评议会…正在研究提高筛选效率的办法。”
特莉丝艰难的回应。
“好吧，这是平庸者的宿命——我们姑且这样认为。可那些被选进去的孩子们呢？”
寇格林姆步步紧逼：
“加上来自各个贵族富商家庭的，你们每年要招收两千名学生，他们中大概只有四分之一能如期完成学业。”
“艾瑞图撒的课程要求很严格…”
特莉丝无力的辩解道，但寇格林姆还在进攻：
“我无意指摘贵校的教学方针，但我好奇的是，为什么最近的二十年里，北方魔法界除了您，再没有哪位新人的名字被传颂？”
“魔法是许多高深学问的联合…”
特莉丝说了一半，终于放弃了抵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我知道为什么！”
寇格林姆说：
“从第一批术士诞生的时候起，你们就喜欢把真正有价值的东西藏起来，到死也不和人分享。
“虽然魔法学校里有许多了不起的术士，但他们拿出来传授的永远只有最基础的部分。
“真正通往高阶的知识永远被牢牢锁起来，想学的人要么付出高昂的代价交易，要么为导师做十几年的苦力——据说现在这年份的要求越来越长了。
“据我所知，你还没有哪条咒语可以带来生命之息或荣誉之风那样的收益，所以你才会踏入术士们嗤之以鼻的政治泥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