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齐声答应,玄真道人提着鳌拜的脑袋,樊纲拿了两只断臂,另两人架着鳌拜的残尸,和满头满脸都是鲜血的孙昊一起往外跑,迎面正撞上杀退了敌人冲进来的关安基等人。众人见了鳌拜的首级尸身,无不大喜,来不及多话,关安基下令道:“走!大伙儿回去!”众人齐声答应,向外冲出。
刚一出门,只听得飕飕声响,箭如飞蝗般射来。王府中二三十名卫士瞄着石屋门口不住放箭,一个穿亲王服饰的汉子在后面提着刀亲自督战。众人铛铛地挑飞了不少箭枝,只听有人“啊”的一声轻呼,却是百密一疏,肩上中了一箭。
眼见箭支绵绵不绝,冲不出去,众人又都无奈退了回来。
孙昊提起韦小宝,叫道:“这小太监是个重要人物,跟我来!”他知道韦小宝身穿宝衣,刀剑不伤,只需注意帮他挑飞射往头脸的箭枝就行,于是举起韦小宝挡在身前往门外跑,韦小宝直吓得尿崩,顾不得裤子湿透,尖着嗓子大叫:“别放箭!康亲王!是我!是我!”
康亲王见韦小宝被刺客拿住,大叫:“停箭!停箭!别伤了桂公公!”王府弓箭手登时停箭。
青木堂众人高声呐喊,一股脑冲出石屋。关安基的断后安排和原书中差不多,都是行的“围魏救赵”之计,他手一挥,徐天川、风际中等负责断后的四人疾向康亲王冲去,孙昊叫了声:“嫂子!带着他走!”将韦小宝抛给贾金刀,自己也跟着徐天川他们往康亲王那边冲。众卫士大惊失色,也不管刺客到底是声东击西还是真想杀康亲王,纷纷抛下对撤退众人威胁最大的弓箭,一窝蜂都去保护主子,将康亲王围了个结结实实,青木堂众人乘机跃上围墙,逃出王府。
孙昊等五人都是轻功甚佳之辈,并不强攻众卫士围成的护卫圈子,只在外围游走,间或倏进倏退,做出一副要伺机取康亲王性命的模样,众卫士如临大敌,严防死守,根本顾不得其他。待得看见青木堂其余人等尽数安全退走,徐天川伸指入口,打了个响亮的唿哨,五人同时向围墙方向后撤。
众卫士方知上当,口中大呼小叫,追敌的追敌,捡地上弓箭的捡弓箭,但五人之前就留了心,游走之时脚下用劲,踩坏了许多弓臂,众卫士捡起来的弓箭十把有九把都用不得了。五人跃上围墙之前,又同时返身杀了个回马枪,向康亲王射了十余件暗器。众卫士又是一阵惊慌,挥舞兵刃砸挡暗器,但因为阵型已经比之前拉开,护卫不再周到,还是有一枝钢镖漏网,打中了康亲王手臂。卫士们惊呼大叫,乱哄哄护卫着康亲王往后退,他们五人便趁机攀上院墙,一翻而过。
这一次比原书中花费的时间少得多,前后一共还不到十分钟。刚一出去,便见街上打起了火把,只听得有人大叫:“康亲王府中有刺客!”正是驻扎在王府附近的前锋营、骁骑营官军来援。众人奔入王府旁的一间民房宅院,从里面闩上大门,又从后门奔出,在小巷中奔行一程,又进了一间民房,仍是从后门奔出,在小胡同里转了几个弯,最后鱼贯进入一座大宅。
早有留守在此的数人送上衣衫鞋袜,行动各人立刻除下身上染血青衣,迅速换上,不多时都扮成了乡家模样,有赶车的,挑柴的,挑菜的,忙而不乱,连神情都变得老实憨厚起来。徐天川拿上了他的半青半红膏药旗,玄真道人更是换上了一身游方道士装扮,额角还贴了块徐天川给的狗皮膏药,立刻变得一脸奸诈油滑,哪里还有刚才那副杀神模样?
孙昊解开了蒙脸布和包头黑巾,也换上了道袍,正在用水抹去脸上血迹,见一名兄弟拿了绳子准备将韦小宝绑住,笑道:“不用绑他,我点了他麻穴,十二个时辰动不得。”那人笑道:“孙神医说了他动不得,那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休想动得!”
孙昊见韦小宝眼睛骨碌碌乱转,笑道:“嘿!你这小娃娃,定是在心里骂我!”这小无赖骂人实在恶毒,有心让他多吃点苦头,伸手一点,又给他补上了哑穴。
两名汉子过来,将鳌拜的尸体和被点了哑穴的韦小宝分别装入两只大木桶,再倒入枣子覆盖在上面,以防备城门处可能的搜查,最后盖上了桶盖。
关安基见都收拾好了,大手一挥:“分头出城,在吴家院子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