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静风止,月明星稀。
八根蜡烛伫立于桌台之上,火苗窜动。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洒落在江上寒的裙摆之上。
是的
少年,以及他的裙摆。
此时的江上寒正赤着双脚,沿着地板不停舞动。
他的脚底是一片灰白粉状物,细腻绵柔,每一次的跃动都带起了一片尘埃。
八根蜡烛,时而明亮时而衰弱,但就是没有熄灭。
“见鬼,这转运仪式到底有没有用,怎么感觉被骗了。”
江上寒嘴上有怨,但步伐并未终止。
“书上是这么写着的啊...天地玄黄,地位东南,择四烛而耀。宇宙洪荒,址于西北,择四烛而熄。”
就在他念叨个不停的时候,一阵风儿从窗外飘来。
“来了!”江上寒双眼一亮,难不成那老头儿说的都是真的?
可这阵风并没有如同他脑海中所想那般,带着他随之起舞,而是将烛台后方的一本古书吹乱。
凌乱的页张飘散,江上寒皱眉。这本书是他在半天之前从一个神秘的地摊上淘来的,那个摊主打扮的如同乞丐,一看就是高人扮相。
汗水随着他的动作逐渐滴落,将底下的那团灰粉打湿。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这让江清寒一惊,这么晚了谁会来拜访自己?
“咚咚咚!”又是一阵强有力的叩击声。
江清寒心怀忐忑,他来到了玄关,站在大门前方,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楼道之内灯光闪烁,一张方形大脸正堵在猫眼之上。
江上寒知道那是谁,他看到眼前的那张大脸又将右手抬起,欲要敲门,赶紧摸着门把手,将门打开。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体胖腰圆的中年妇女。
“你特吗不知道明天是高考啊?大晚上的在楼上蹦迪,要是我闺女考差了,你看老娘削不削你!”
中年妇女盯着江上寒年,一顿臭骂。尤其是当她的目光转向其下摆的时候,更是忍不住嗤笑起来:“一个大小伙子,大晚上穿着裙子在家里跳舞,当真是一点脸皮都不要了。”
江上寒面色铁青,旋即关上大门,将女人的恶臭嘴脸阻隔在了门外。
他任由门外的中年妇女如何叫喊,径直走回了卧室,双手摸在腰间,将裙子脱下。
他在这里异装都是为了明天的高考。
他也是高考的考生。
与其最后一天埋头复习,倒不如信一手道法自然,这就跟普通人拜一拜超越,信一手庙佛一样,都是玄学。
下午偶然逛摊之时自己被一个乞丐模样的摊主拉住了,那个老头神经兮兮,以十分便宜的价格强买强卖了一本所谓的转运典籍给自己。
而自己竟然蠢兮兮的以为这个转运秘籍真的能成?
“他妈的!”江清寒愤怒的一拳砸向烛台。
可偏偏就是少年的这一拳,将烛台上的四支烛火,尽数扑灭。而反观另外的四支,此刻竟然在快速的燃烧!
“等等,东南角的四支蜡烛灭了?”少年瞪大双眼,因为他清晰的记得要灭掉的应该是西北角的四支才对。
而此刻西北角的四支蜡烛正在疯狂燃烧!
“四阴四阳,八烛纷础。风雨交相,视为运转。”
书中的下一句他已经念出,而此刻窗外的天气正诡异的变暗。
风先至,吹得少年头发纷乱;
雨随后,打得窗沿不停摇摆。
“糟糕,下雨了!”江上寒大惊,他此刻也顾不得什么所谓的仪式真假,现在不关窗,那么等雨下大,今晚自己将无床可睡!
他赶忙去关窗,可是那狂风不断呼啸,根本不让他接近窗户分毫。
“啊!”少年大吼,他的身体正在被飓风向后吹去。
而就在其背身想去关窗的同时,他身后地上的那些灰白粉末却自己游离起来,仿佛掺杂着某种规律。
那些粉末丝毫没有被外围的狂风扰乱。
怎么会这样!
江上寒回过头来,他看到那些粉末的中央正在熠熠生光,那光晕十分美丽,就如同天空中的灿烂星河。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严重性,这就和他们上学时候玩的笔仙一样,神秘学方面的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说好的转运仪式呢?动静这么大?”少年心中无比后悔,再这样下去楼下的大婶真要提刀削自己了。
说来奇怪,此刻少年的房间外面还是一片宁静祥和,没有丝毫动静,但跨过窗户,他的卧室之内里已经风雨大作,混乱不堪。
“该死!”江上寒惊呼,此时的风力已经超越了他能承受的极限,他此刻双脚离地,被巨大的罡风吹向了粉末的中心。
“不!”少年还想挣扎,可下一秒风雨同时停止,他已经完全的落入了粉末的正中心。
抖动!
疯狂的抖动!
整个房屋...不,是整个世界,都在疯狂的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