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把脉，张老中医脸上的笑容便全部消失，闭着眼睛认真的感受着裴老爷子体内的脉象，眉头微微皱着。
半晌之后，他才松开了裴老爷子的手。
“你怎么搞得？”
他皱眉不满的问道：“体内的经脉大多都不通，里面都是堵塞，我当初不是告诉过你了，那些中药你要跟着喝，不能落下，还要跟着打拳，还有我教给你的八段锦……”
他唠唠叨叨的说个没完，裴老爷子笑眯眯的听着，等他说完了才挥挥手。
“你当我不想？”
裴老爷子轻轻的叹了口气，“自从我两次从死亡线上回来，身体早就不行了，你也别在我身上下太大的功夫了，我就这样养着吧，赶紧给我的孙媳妇看看，她是个好姑娘，可就是怀不上孩子，给她看完了再给我孙子看看，说不定是我孙子的问题呢。”
听到这话，沈笑的心里一酸，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细细密密的布满了她整个心脏。
裴老爷子对她真的是太好了。
当小辈怀不上孩子的时候，大部分的人都会怀疑是女人的问题，但从来没人会主动往男人身上想过。
见裴老爷子这般态度，张老中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叹了口气，对沈笑招招手，沈笑立刻很懂事的将自己的手伸了过来。
他将手指往她的脉门上一放，眉头顿时皱紧了。
看他的脸色不好，裴老爷子也跟着担心起来，周围的人仿佛也被他们的模样感染，都没有说话，屏住了呼吸。
足足几分钟后，张老中医才松开了沈笑的手。
“女娃子，你跟我说实话。”
张老中医死死地盯着她，“你是不是在早年的时候受过大寒？”
大寒？
沈笑的眼圈顿时红了。
当着裴老爷子的面儿，她也没什么不好说的，轻轻点点头。
她小时候是受过大寒。
说起来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当时沈柔十三岁，沈笑将近十二岁，都是懵懵懂懂的年龄。
冬天下大雪，沈柔带着沈笑还有沈天佑去河边玩，河面上结了冰，寒风凛冽，她说冰面下有鱼，闹的沈天佑很好奇，吵嚷着要去看。
随后沈柔就让沈笑去砸冰。
沈笑很听话，拿了石头就去砸冰，但冰面结冰的并不厚实，她用石头三两下就敲开了，碎了个大窟窿，然后整个冰面都跟着碎裂开来，密密麻麻的裂痕如同蜘蛛网般开始在冰面上蔓延。
三个孩子都害怕了。
沈笑要后退，沈柔却将她往后重重一推，她翻滚着掉了下去，差点死在冰窟窿里。
如果不是后来看顾他们的沈老爷子，就是他们的爷爷及时下水将她给捞了上来，或许沈笑的命就交代在那天了。
“但我爷爷也在那之后高烧不醒，没多久就去了。”
沈笑抽了抽鼻子，“我也跟着烧了两天，后来身体好了，却总是怕冷，冬天手脚总是冰凉的，暖不过来。”
就是那时候留下的祸根。
裴老爷子叹息一声，不知道说什么好，张老中医也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听着。
才十二三岁的孩子，就有了杀人的心思？
真是狠毒！
沈笑受寒的根底弄明白了，张老中医接着看向她，“你是不是落过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