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方引路的那人忽而抬起头,吴一玄也禁不住跟着抬起头,他那纤细的脖子看着令人担心那颗脑袋会将它给压得折断了。
但见那青烟慢慢变成了红色,冲天飘上去。
那人只看了一眼,便继续往前走,很快就来到了前堂的大门,嘿嘿冷笑:“你知道这老头是什么人吗?”
吴一玄此刻大气不敢出:“血族。”
那人嘿嘿嘿地笑起来,连头也不回,抬脚跨进大堂:“东洲除了东方家,谁的修为最高?”
吴一玄浑身一抖,惊道:“难道是东洲九指剑圣?”
那人站在前堂之内:“进来。”
吴一玄不敢相信,恍若是被人骗了一样,瞪着眼睛看着这个人,抬脚跨了进去。
这人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别说是血族,单单是他就足以令东洲所有人不敢动弹,但就连他也不能成为血族,你觉得你成为血族的可能有多大?”
吴一玄闻言心中猛然剧烈跳起来,满脸的胡子和头发微微发抖,他现在终于知道成为血族是一件多么不可能的事了。
他近乎哀求地道:“兄弟,要如何才能成为血族?”
那人冷视着他:“我若知道我现在还用整日找寻像你们这样的人么?”
吴一玄目中微微流露出一丝绝望,嘴唇不住颤抖,喃喃道:“我一定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
那人嘿嘿冷笑,道:“但凡没成为血族之前的人,都不得知道那藏身之所在哪里,接下来的日子里,你是昏着进入那藏身之所的,你若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这里,是那老头将你送出这大院子,说明你不能成为血族。”
吴一玄瞪大了眼睛,但既然是藏身之所,自然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除非那人被认定是藏身之所的新一份子。亦即是说,若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他处,那么那地方就正是藏身之所,而他已经成为了一名血族。
那人看了一眼庭院,目光微微掠过一丝惊奇,喃喃道:“不是已经放了信烟了么,这老头怎么还不出来接人,我可不想在这里呆很久。”
吴一玄闻言奇道:“难道这九指剑圣脾气不好么?”
那人咧开嘴,嘿嘿直笑:“不,他已经没了脾气,等你见到了血族,你就知道为什么我不想在这里呆着了。”
吴一玄被他弄得浑身不舒服,心中直打鼓:“难道血族长的不是人样?”
那人冷笑道:“你马上就要见到了,我说出来还不如一会你自己亲自体验。”
罢了焦急地看着那庭院,喃喃道:“搞什么,我可不想见到血族的人。”
这四人当真奇怪,死活都以血族为自己撑腰,并且以有血族撑腰为荣,甚至因此不怕生死,但却又如此惧怕血族。
忽而庭院之内人影微微一动,这人微微松了一口气,不敢大声说话,道:“人我已经送到了,这就告辞了。”
这人影忽而带着一阵清风,挡在了门口,冷冰冰看进来,声音也是冷冰冰的。那张脸有一半被烈火灼烧得令人汗毛倒立,狰狞无比,那只眼睛则早已经瞎了,整个眼瞳被烧得无影无踪,一颗眼球是浑浊的白色。
吴一玄倒抽一口凉气。
那人更是一声惊呼,惊道:“来者何人?”
他话没落音,听得骨头咔嚓一声,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手,一把捏断了他的脖子,冷冰冰地往吴一玄看过来。
吴一玄惊道:“你不是血族的人?”
这人冷道:“原来藏在这里,你们害了多少幸存者。”
吴一玄大吃一惊,前堂之内一个苍老的声音嘿嘿笑起来,九指剑圣颤巍巍的身影慢慢从里面转出来,盯着这个可怖的人,那双原本无神的眼睛此刻竟然精芒四射。
这人冷道:“九指剑圣,想不到,一代宗师,竟然也为血族做事。”
九指剑圣负手而立,背部略微驮着,似乎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将腰挺直,那张老树皮一样的脸毫无感情:“这位朋友,你定然就是十年里一直暗中阻挠血族的那个人吧,老夫早就知道你终有一天会找到这个地方。”
“此处乃是如今东洲唯一安全通往那藏身之所的必经之地,若是被你给毁了,血族可不要老夫好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