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住赞叹连连:“好,如果能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只怕什么都不用做,我的修为也自行增长了数百年。”
他越是往下,浑身的毛孔就越是不受控制地张开,贪婪地吸收着那浑厚的天地之气。那天地之气从他浑身的毛孔里倾斜而入,顺着他的每一根血管流遍全身,再经由经脉囤积在丹田之处,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疯狂地旋转,疯狂地压缩。
这种感觉舒服得他禁不住眯起眼睛,仿佛五脏六腑正在被这天地之气冲洗干净,将那每一根血管冲刷干净,将那每一条神经擦洗干净,将那每一条肌肉都浸泡得干干净净,而后又兴奋地在他每一条经脉里奔腾,归入那丹田中的漩涡中。
他微微闭着眼睛,情不自禁吐纳起来,仿佛在接受慈母的疼爱,将那纯正的天地之气一丝不剩的往那贪婪的漩涡中心填进去,就像一个一辈子都没有吃过饭的人一样。
不知不觉之间,他竟然进入了忘我的境地,忘了自己正挂在这万丈悬崖之上,脚底下就是那无底深渊。他就像一只树懒一样一动不动地挂在那里,全身心都沉浸在这极乐的境界之中。
虽然是双目紧闭,但他却能清楚看见自己的丹田,一个疯狂旋转的,发着刺眼白光的漩涡。这个漩涡飞速旋转所带来的巨大吸力正在贪婪地将天地之气吞入其中,不出片刻功夫,这个漩涡逐渐形成一颗明亮的光球,宛若一颗白色的丹药一般,晶莹剔透,缓缓旋转。
他禁不住微微呵了一口气,凝视着那颗白色的丹药,看得入神。
此刻漩涡也逐渐消失,似乎终于吃饱了,徒留这颗晶莹剔透,泛着洁净白光的光球,在那丹田之中安安静静地让他凝视着。
他睁开眼睛,竟然一时之间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体的重量,浑身就像是用羽毛做成的一样,体内有一股用之不尽的力量隐隐流动,他的每一根肌肉都在按捺不住地想要摆脱他的控制,不顾一切地爆发出它们真正的力量。
他情不自禁发出一声清啸,啸声在这无底深渊之内回**不绝。
他略微运了运功,浑身一震,刹那都惊呆了:“我苦练了五年,不过数十年的修为,但在这谷底之中,不过个把时辰竟然已经到了一千五百年的修为,而这,不是血脉的修为。”
他完全不敢相信,惊叹地俯首看着那无底深渊:“正是这天地之间至纯的天地之气,才能令我进境天差地别,这里的天地之气,绝对是天下最至纯的。”
惊叹之余,他猛然才发现,自己的丹田早已经被灌得满满的,任由如何努力,再也无法吸收哪怕是一丝天地之气,而浑身的经脉也是极度膨胀,令得真气畅通无比,简直就是洪灾一样。
他又吃惊了:“难道人体吸纳天地之气的极限是一千五百年?一千五百年的修为就是经脉的极限了么?果然不如血脉,这血脉我尚未完全悟透,就已经随随便便提炼出了一千两百年,人体潜能果真才是人的真正力量,那天地之气果真是身外之物,难怪南宫家根本不屑这天地之气。”
他又想到:“若是人体经脉能强大到可以将天地之气尽数纳为己有,那该是什么景象,天地之间会不会就此枯萎,花草树木尽数化为烂泥,了无生机,所幸,经脉并不具备如此可怕的能力,极限仅仅是一千五百年罢了。”
罢了却想起了许飞飞和雷笑他们,禁不住面露微笑:“若他们也在就好了,他们见到了此处,该是多么的开心。”
忽而又猛然一惊:“糟了,刚才禁不住叫了一声,别被发现了。”
当下极目望去,这双眼睛宛若被清洗过了一般,所有事物清晰无比,竟然连原本都看不见的谷底也历历在目,不由得欣喜非常。耳边却传来细微的声响,心中微微一惊,细心聆听,却原来是从谷底传上来的蟋蟀的叫声。
这下更是吃惊,这谷底深不见底,蟋蟀声来自谷底数里之处,这么远的距离竟然能听到一只蟋蟀的叫声。
不自禁叹道:“我还是人吗?”
却听得一个铜铃似的声音在他耳边道:“如何?吃惊吗?”
史易拓大吃一惊,身形顿然掠开,毫无重量地贴着峭壁飞出去。客栈里的那位小姑娘正目露轻视之色,冷冰冰看过来,她宛若被吸在峭壁上一样,婷婷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