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人影激射而来,落在这空旷的地面上。
其实这并非空旷的地面,而是被那惊人的剑气卷走了树林,非但是树林,就连地皮都被掀翻了一层,露出里面湿哒哒的泥土,尚且还带着没被夜风吹散干净的热气。
这条人影一身血红,血红中斑斑点点,露出长袍原有的白色。
四下里都是飘散的血腥气,地面上散落一片惨不忍睹的碎肉,被掀翻的地面被这鲜血染红了,恍若刚刚下过一场血雨。
白青玉看着眼前惊人的景象,那张鬼脸露出森森寒意,他环顾一圈,认出了这些已经死掉的人,一共十个。
“赤炎堂。”他道,“六峰山果真倾城出动,但凡背叛者,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要被他们找出来。”
他没有找到方兰儿和许飞飞,脑子飞速运转起来:“不,单凭他们两个无法将这十人杀尽,最多只能杀了一两个,而后被他们生擒。”
“但她们去哪了呢?”他疑惑地抬起头,“不可能有人救了他们,若真有的话那也必须是武艺高强的人。”
他摇了摇头:“就算是武艺高强的人,知道这里是平安城势力范围,更加不会轻易出手相救,何况,还杀了人将她们救走的,等同于从此与平安城作对。”
他不住摇头:“除非,是天下三大家,否则这天下没有人敢与平安城作对,但那东方家远在东洲,根本不会贸然私闯南山,此举将会引发南宫家的不满,甚至会两家开战。”
“但也非南宫家,若南宫家要与平安城作对,直接踏平即可,而且也不用等到今日才动手,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将她们救走,然后再踏平平安城。”他双眼不住在这惨不忍睹的大地上找寻任何线索,但却一无所获。
他脑中猛然一惊:“莫不是青木堂外出归来相遇,故而出手相救?青木堂历来规规矩矩,六峰山此番追杀我们三个,他们因为外出之故自然不知道,赤炎堂正火上心头兴许不肯听青木堂劝告,双方就此动起手了?”
他旋即又摇头:“既然青木堂一直规规矩矩,自然更加不会背着城主下如此狠手,况且,就算他们出手,也不可能将赤炎堂悉数击毙,而他们却无人伤亡。”
他暗暗称奇:“难道是五鬼将他们杀了?没理由。”
他纵身飞掠而去,心中焦急万分,咬牙道:“兰儿,你究竟人在何方?”
正想着,却见从脚下飞速掠过的林子间,躺了几个人,大吃一惊,身形从树尖上一晃,落了下去,脸色顿然大变,整个人微微一抖。
“青木堂。”他刹那间完全怔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
他禁不住微微哆嗦,脸上一片震惊,一片愤怒,交换不止:“好你个魏城主,我说前几天从六峰山上逃下来的时候,怎么见到青木堂只有雷笑一个人,却原来全被五鬼给杀了。”
他惊怒交加,不住哆嗦:“你这老混蛋,你究竟在打什么注意,难道说青木堂暗中发现了什么吗?”
他快步往前走了几步,浑身一颤,几乎一个踉跄要摔倒,惊呼出声:“廖堂主?这不是廖堂主的人头么?”
他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开始颤抖,一种莫名的恐惧升上心头,他觉得害怕起来。这么几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脚边被一物绊住了,当下被吓得险些跳起来。
定睛一看,竟然是张敬之,他身边用血写着黑血门三个大字。
他脑子轰隆一声,看了看那被掘出来的廖鹏飞的尸体,看了看五鬼手中的首级,又看了看脚下那三个大字。
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直觉得天地之间瞬间变得如此冰冷:“原来如此,平安城,即是黑血门残余之人创立的,我们在加入平安城之前,那五鬼就一直跟在魏城主身边,据他所言,已经有三十年。”
他连连倒抽凉气:“五鬼与那魏城主其实就是黑血门残存的人,他召集了我们这些流浪人,日夜外出猎杀怪物,收集晶核,为的就是他日以平安城之名重新崛起。”
他震惊地看着廖鹏飞的尸体,好像在做梦一般:“我说廖堂主怎么迟迟不归,却原来在他们外出猎杀八脚怪的时候早已经死在这里了,兰儿说魏城主认定是廖鹏飞与史易拓里应外合,偷走了白狼,这全是谎言,廖鹏飞早就被他杀死了。”
他惊怒无比,瞪着廖鹏飞:“廖堂主早就怀疑这个平安城不对劲了,这次定是青木堂找到了他的尸首,却被那五鬼全部杀了灭口,而五鬼将他首级斩下来,原本为的就是给他做圆谎的证据。”
他快步来到五鬼身边,脚尖在他的小腹上拨了一拨:“这伤口,是左方子的古怪兵器所造成的,想不到青木堂实力竟然如此雄劲,区区一个老六,凭着古怪的兵刃竟能将五鬼之一杀死。”
他惊叹连连,不住在地上搜寻,忽而双眼一亮:“从这血迹来看,五鬼和张敬之的尸首明显被人翻动过,究竟是何人事后发现了这里?”
那人就是雷笑,他自然不知道。
一片疑云从他脸上升起来,令他感到一头雾水:“如今紫风堂被我一人全灭,赤炎堂不知被何人全灭,青木堂被六峰山全灭,只剩下了墨子堂和白虎堂,以及那雷笑。”
他凝眉苦思:“难道是白虎堂将赤炎堂全灭了将兰儿救走了么?不,他们应该早被关起来了,魏城主岂有让他们出来追杀我如此愚蠢的行为,难道是雷笑和墨子堂将她们救走了?这尸体就是他们先我一步发现的?”
他继而连续摇头:“墨子堂定然不会出手相救,他们历来与所有人保持距离,从不与其他人有过多交集,别说交集,见了面有时候连招呼都不打,地地道道的六峰山的走狗,那么可能就是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