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是知道自己如何被选中,也知道为什么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更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甘情愿?
但你被不断发生的遗忘效力,消除了你许多不情愿的想法,以及‘你知道’的记忆。”
“你是想说我被洗脑变成一个纯粹的工具人吗?”
尤成宇对这个问题一笑置之,“那你怎么知道,你就不是被洗过脑了,变成一个纯粹的反抗我们的工具人?
换个通俗的说法来说,你特别爱吃大肘子,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大肘子就两眼发光,走不动道,难道也是别人给你洗脑?
如果把每个人的意愿都当做是别人的命令所致,那就没意思了。
我更愿意相信这是我性格使然,我愿意做这种冒险而疯狂的事情。
如果我真的被选中,也许就是看中了我这种融化在骨血中、与生俱来的大不韪精神。”
“那你刚才的遗忘效力,你还记得是怎么回事吗?”江修昊对他步步紧逼,不肯轻易放过。
有些事不是他忘了,只是还没到时间提而已。
尤成宇愣了愣,认真思索了一下,“……也许我该承认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这种疯狂而冒进的事情,如果不被人认同,甚至都不能往外说,如此高压的情况下,我自然心里会产生抗拒情绪。
就像我是疼爱蔓蔓的,我也不想她变成牺牲品,但我正在做的事情,必须要将她当做轴心源备选。
她不仅条件适合,而且还和被选中的你关系密切,以后可以成为有用的一步棋子。
我理性告诉我应该这么做,但我内心有过长久的煎熬。
这种相矛盾的心理让我产生抵触感,自然会有‘不想干下去’的想法。
遗忘效力……大约也是世界线赋予我的吧。
我会觉得自己有可能是世界线选中的,也和遗忘效力有关。
毕竟,遗忘效力只发生在我试图做出和原来应该有的世界线发展相悖的选择时候,而我产生抵触情绪,自然就会发生遗忘效力,让我调整心态,重新义无反顾地投入到现在所做的事情里去。”
“那么话题又回到蔓蔓身上。”江修昊的脸顿时严肃起来,“你既然对她还是有愧疚感,也就说你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情很过分了吧?那你凭什么说,你在帮她规划她的人生?并不是有意加害她!?”
尤成宇的目光变得幽深,“这没有什么矛盾的,只是教育孩子的选择。一个是溺爱孩子,给她最好的条件和环境,呵护她天真无邪地长大;另一个则是严苛地要求她,磨砺她,让她成长为最能适应环境的存在。
只是这个需要适应的环境,和普罗大众目光里的社会环境不一样。
这二十五年以来,我给她最好的成长环境,也做到了呵护她天真无邪地长大,不受外界社会的世俗影响,做到了溺爱。
但我严苛要求她磨砺她的是,她对世界线影响力的能力。
她拥有着强烈的共情能力,情绪和思维都有着极高的活跃度,整个大脑的意识层面的高度活跃,就是她需要适应世界线的能力。
只有足够的世界线影响力,她以后,在1号位面被渗透时候,才会有足够分量被重视,不被放置于数据库中被分解重构,保存最原本的自己。”
这个说法令江修昊惊了。
“监理会渗透1号位面,是为了将所有生命体都融入数据库中分解重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