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更像是它很熟悉的一个人所说的话。
“殷小薇”见它露出奇怪的眼色，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充了一句，“这是江大叔给我说的！说你可能有心理阴影，叫我找到机会就给你说说！我也不懂什么意思，你自己参悟吧！”
这话就太胡扯了。
从刚才她的表现来看，完全是出自自己真心所说的话，并非是在背诵别人告诉自己的话。
“江修昊，是你。”
费雷德这次没有任何疑问，而是十分肯定的语气。
它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我知道是你，殷小薇只是个出世不过半年多的乳臭未干的丫头，断然说不出这种话来。
只有你，你才能做到洞察人心，入木三分，将别人心底里最深处的想法全都翻出来，哪怕那个人自己都没发现。”
说着，它想起刚才起江修昊的异状，又说道，“真正的殷小薇是不是喝下了透明药水就在你旁边？呵，明明喝下透明药水我也能嗅得出气息，偏偏只有你可以做到例外，让她隐藏得这样好，我竟然一直没有发现。”
江修昊见这是瞒不住了，只好招了，“……是我。”
唉，刚才实在表现太突出了，说出了殷小薇根本不可能说出来的话，临时推锅给自己也没用，费雷德不是好忽悠的傻瓜。
怪只怪自己光芒太耀眼，怎么掩盖都掩盖不住啊，焦点人物就是烦恼！
江修昊正孤芳自赏，一旁的殷小薇冲上来咬了他胳膊一口，怒骂道，“你怎么承认了啊！！！那我怎么办！！你一走，费雷德就要杀掉我了！！！”
费雷德也没想到他这样痛快就承认了，“……我还以为，以你的性格，你怎么都要狡辩几句。”
“没什么好狡辩，你既然看出来了，那我承认了呗。”
江修昊倒没换回原貌，毕竟虽然现在没有人族在周围，但还是有人能够窥探到这边的情况一二的，为了殷小薇以后在人族中的地位，他在其他人族眼中还得继续维持殷小薇的外貌。
“这么说，你和我谈判的所有内容里，起码有一半是欺瞒我的吧？”
费雷德提出了如此疑问，但语气却还算平和。
面对已经确定面前人是江修昊本人的事实，它底气也没那么足了，刚才力图威震对方的气势已经消失殆尽。
对待一个随时将自己当做破布玩偶一样随意摔打的人，费雷德也知道低眉顺眼，不敢似刚才那般大声威胁。
“当然不是，我知道你不敢对我怎么样，现在看起来也很平和，但是假如这条约是骗你的，你自然会在我走之后，将整个人族毁灭以作报复。”
“那如果你是因为怕我将人族全数歼灭而故意骗我，说你刚才说的都是真话呢？”
“嗬，小伙子，反逻辑思考还不错啊？”江修昊以一个小女孩外貌露出了老太公才有的神态，“可惜，你猜错了，这些都是真的，那些条件也是殷小薇自己告诉我，让我跟你转达的。”
“她为什么不自己和我谈？”
你觉得为什么呢？国王六世都在你面前战战兢兢，她怎么敢跟龙王面对面、你来我往地谈条件？”
“……也就是说，你没有送一把屠龙巨剑给殷小薇，殷小薇没有任何能力可以制裁龙族。”
“当然没有，但群龙可不知道这个事实。
它们以为殷小薇可以随时揍它们就是了，你也需要这个谎言来巩固自己至高无上、不可侵犯的地位，不是吗？”
费雷德默然不语。
“况且，殷小薇确实可以给你找出身上‘祸根’，也能给龙族饲养如此巨大的肉食食物，再怎么说，她也值得你留下她一条小命吧？”
“……如果条约内容都属实，那么即使你离开，我也会照样践行承诺，不止是她，整个人族只要都遵循条约内容，我都不会杀。”
终于得到费雷德这句话，江修昊一直提着的担忧的心终于能够完全放了下来。
“那就行，合作愉快啊费雷德。”
江修昊对它伸出手来，这次费雷德很老实地也伸出前肢，和他的大手交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