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姆勒斯放在工作台上的手轻轻扣着桌面,“莱奥……怎会突然出现在现场,他不会这样随意在许多人面前露面,他是个认为普通平民看见他会侮辱他威严的不可一世的人。”
“但是,泰姆勒斯先生,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成功威胁了费雷德,让他带着自己来您这儿。”
莫尔斟酌了一会儿,补充道,“……费雷德先生要来这儿的话,只需要半小时路程,但他似乎为您争取了时间,等着我来给您通风报信。”
“哼,莫尔,你还是一如既往喜欢替人操心。”泰姆勒斯眉心一蹙,“不必为他找借口,莱奥给他下了契约药水,他便软弱地妥协求饶,甚至把那个家伙要带到这儿来,真是没有用处的废物。”
这种言论,和皇家园林里的那位真是惊人地相似。
“……对死亡的恐惧,人皆有之。”
泰姆勒斯脸色不善地瞧着他,莫尔低下了头,不敢和他对视。
“莱奥……”泰姆勒斯看向壁炉里跳动的火花,目光闪烁,“我有十年没有见过他了。我记得他一直追求研制可以制裁世间一切力量的刑具,和我一样拥有孜孜不倦、锲而不舍……”
“噢不,”他突然自嘲道,“应该说是死皮赖脸,死死地抱着自己所谓的追求不肯撒手,疯狂地执着地为此纠缠不休吧。”
“不知道他现在研制出来的刑具,和我这十年来的研究,到底谁更厉害一些?”
莫尔有些意外他语气中不明的兴奋和喜悦,错愕地抬头看着他,“泰姆勒斯先生,您……一点也不怕莱奥来到您这儿,把您这里毁坏殆尽吗?”
他非常清楚建立起这样一个地下室,花费了泰姆勒斯多少精力和功夫。
能做到这样隐蔽,也和泰姆勒斯研究出来的新巫术药水有关,它们十分难得,原材料已经不可再寻。
而且一旦被找到,他隐藏自己住所的方法就会公开于世间,到时他再也无处藏匿。
“哼,我在这里待了也有十年了,除了你和费雷德那头蠢龙,以及另一间囚室里只会呜咽不停的大块头以外,我迫不及待地见到新鲜的人。”
“哪怕是莱奥那张令人呕吐的脸,我也想见见。”
说着说着,泰姆勒斯双目放光,神色如同喝下兴奋药水一般亢奋异常,甚至两颊上还浮现一抹红晕。
莫尔已经习惯了这十年来他表情不多的冷淡脸,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如此生动的神色。
“对了,我刚才听见十分嘈杂的龙鸣声,这是怎么回事。”泰姆勒斯突然问道。
“……我刚才看见千年巨龙属地那边不知爆发了什么事情,一千多头龙从属地出发,朝着四面八方飞散而去,叫鸣声十分愤怒,但我急着赶来见您,没有多留意观察。”
“嗯,愚蠢又骄傲的千年巨龙,估计是因为谁又冒犯了它们,无聊地表达自己所谓恐怖的龙之怒吧。”
泰姆勒斯对此不以为意,指着壁炉前矮桌上的茶具,命令道,“莫尔,沏茶,我要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
莫尔对他这个命令表示不解,“泰姆勒斯先生,您这是……?”
莱奥对他痛恨得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他怎么还有心情沏茶招待他呢?
“嘘,不要叫我本名了。”泰姆勒斯将右手食指轻轻放在唇上,目光炯炯,“在他们面前,重新叫我的皇家封名。”
“叫我沙曼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