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你说我闯了弥天大祸,你作为我的监督员,要是监理会知道你失职,一定会责怪重罚你。你难道一点不考虑自己的处境吗?”
“至于我,即便我带了致命的bug,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爆体而死?你也说了,主宰神候选人你可以再找,少我一个无关大碍。”
他的脸离自己只有咫尺,清晰得可以看见他眼底如星河一样璀璨的光芒,坚毅的眉间神色让她心神恍惚。
他说的似乎有道理,但自己作为监督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走吗?
一想到监理会会对自己的惩罚,尤其是这次事端重大,她也不由得心头一颤。
但是,如果不及时处理隐患,他便如一个患了绝症还拒绝治疗的人,随时随地会死,自己难道眼睁睁看着他死?
“我……”
见她开始产生犹豫,不似刚才坚定,江修昊这才松了口气。
妈了个篮子,幸好成为一个写手前,他有读过一些心理学的书籍,用以揣测笔下角色心理用的。
近距离直视他人严肃说话可以产生更大说服力,看来此话不假啊!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给你惹麻烦的,你要做的只是置之不理,视而不见。”
江修昊靠近她耳边轻声软语,仿若催眠一样语调缓慢的话语飘进耳朵,让她再次心乱如麻。
“……你一定要走?”
“是。”他毫不犹豫点头。
女琅心中不知作何滋味,他为了那个女人可以连死都不怕,甚至死都要回到她身边去。
“算了,”她烦躁地推开他,退到了正常距离,“我也得捋一下思路,向监理会提交报告,随便你现在要去哪。但是我搞定之后,一定会抓你回去监理会,绝无情面可讲!”
“好。”
听见她的回答,江修昊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
女琅和雪莲他两边都不信,但若是要死,起码让他再去见她一面,把这么多年的心思说出来,才能死得无憾。
父母双亡的他一直独自生活,生活不如意,亲戚远离他,常年蜗居出租房内写小说,朋友也极少,只有尤语蔓是他漫长生命里唯一的光。
他仅剩不多的朋友也劝过他,说尤语蔓把他当备胎,随传随到,他只是个等着接盘的老实人。
但他知道,她不是。
她不嫌弃自己穷,自己在她生日时候送的廉价东西也能兴高采烈;
她会强迫自己听她滔滔不绝聊女频小说,但也会开十几个小号去他无人问津的小说下刷好评,对他大夸特夸;
她会偶尔来帮自己收拾屋子,即便她也是笨手笨脚,还要他来帮忙。
最重要的是,她虽然对爱情太理想化,但也从未和什么男人搞暧昧,面对告白都是果断利落地拒绝。
而他,只是有幸成为了她纳为知己的人,只因他比其他追求者对她更耐心,更接纳她天真的想法,从不笑话她。
他深知自己告白了,她会立即拒绝并且疏远自己,不想拖累他寻求更好的人,所以他从未把心意说出口。
虽然她很迟钝,相信了自己另有喜欢的人的谎话,他可能一生都和她修不成正果,但他也愿意一直做一个追光者,一直陪伴她。
想到她,他心底便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柔情,仿若春日的暖风,夏日的树荫,秋日的旭阳,冬日的炉火,让他的心软化了。
“她值得你这么做吗?”良久没作声的雪莲突然问道。
“她值得我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