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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的药材(2 / 2)

『我、我有些不放心你,所以才……』凌云见莫微然似乎并无大碍,终于舒缓了一口闷气。

莫微然微笑道:『原来如此……我只是听了太多的故事,一时之间没法梳理消化,便来这里透透气。既然你已经找到我了,咱们现在就回去吧?』

凌云刚想要点头,却发现原本莫微然蹲坐的地方,地面上有几道深深的抓痕。

凌云赶忙抓住了莫微然的手,发现她的指缝间全是泥土、甚至还混了一点她指尖的鲜血。

凌云和莫微然皆是一愣,两人都呆立在了原地。

终于,凌云打破了死寂一般的沉默。

『你、你该不会是病发了吧?』凌云问道。

莫微然摇头笑道:『没有呀,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凌云默默地注视着莫微然的表情,她的笑容虽然甜美,可是惨白的脸色却已经揭穿了她的谎言。

凌云鼻子一酸,心中更犹如撕裂一般的疼痛。他长长地吸入了一口凉气,抑制住了自己悲痛的心情,就对莫微然说道:『你不用再掩饰了,我都看出来了。“医魔”先生难道没有方法抑制你的病情?还是因为我的原因,让你的病情又复发了?』

莫微然悲凉一笑,道:『不是你的原因,只是……只是我没有按时喝药。我爹爹配得药实在太难喝了,比我给你配得药还要难喝十倍,所以我才偷偷倒掉了。』

凌云虽然迟钝,却也看穿了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他心中只有充满了对自己的怨恨,恨自己为何没有早点看出莫微然的异样。

热泪已从凌云的眼中流出,他只想狠狠给自己几拳。

莫微然却微笑道:『凌公子,你在毒发、命在旦夕的那一刻都没有哭过,为何现在却哭了?』

凌云咬着牙,用扭曲的声音回道:『微然小姐,都是我的错……我、我根本就不应该来到这里!』

莫微然摸着凌云的脸颊,替他擦掉脸上的泪珠,微笑道:『你并没有错,如果你不来,我们怎么能相遇,我又如何能救你呢?』

凌云长叹了一口气,心中却是纠结无比:如果自己没来裳月崖,自己可能会死,但莫微然也不会忍受现在的病痛;然而此刻自己虽然解开了魔血百毒,却依然有着随时毒发身亡的危险,甚至还连累了莫微然……

凌云望着莫微然那温柔的笑脸,知道她不曾后悔……

她都没有后悔过,我为什么要后悔呢?难道我不想要遇见她——这样一位纯洁善良的天使吗?

想到这里,凌云的心境也豁然开朗,他对着莫微然说道:『微然小姐,你会有想哭的时候吗?』

莫微然一愣,却还是摇了摇头,微笑道:『我为什么要哭?』

『当一个人失去至亲至爱、承受不能承受之痛时,都会想哭……』凌云抱着莫微然的双臂,继续道,『你不哭,只是因为你总是一个人在默默承受痛苦,不想让别人来替你分担,对不对?』

莫微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凌云。

凌云轻笑了一声,道:『如果……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无论现在还是将来,我都愿意陪你分担那些痛苦。』

一句话,已经让莫微然泪眼朦胧。她终于抑制不住肉体上、乃至心灵深处的痛苦,仿佛那些过去的悲伤和痛苦都在这一刻爆发,就在凌云的怀中痛哭失声。

————

莫子朋的脸上带着一丝愁容,他正在纸上撰写着各种配方,希望可以代替被用完的几种珍贵药草,用来缓解莫微然的病发。莫微然的病情他是最了解的,他也明白病发时患者会有怎样的痛苦,毕竟当年——他的妻子也和莫微然一样,患上了这种可怕的“诅咒”。

莫子朋将手中的纸笔撒落一地,瘫倒在了一旁的凉椅上,哀叹道:『不、不行……没有任何的药材可以代替那几味药材的药性!亏我自诩为天才,却还是无法改变这世间的“定理”与“常识”!』

莫子朋又对着门外喊道:『白阁老!白阁老!!』

白阁老托着年迈的身体,赶忙从门外进来,恭敬道:『老爷,您有何吩咐?』

莫子朋焦急问道:『我让你订购的那批药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

白阁老擦着热汗,回道:『老爷,您前几日才向楚家下的订单,即便有飞鸽传书、再加上快马加鞭,只怕最少也得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送到。』

莫子朋的面容阵阵苍白,喃喃自语道:『一个月……一个月太长了……微然她只怕忍不到那个时刻……』

白阁老连忙安慰道:『老爷,您别着急了,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莫子朋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怒声道:『若不是那个臭小子,我的微然会沦落至此吗?我现在就去杀了他,让他先给微然垫背!』

白阁老无奈叹息道:『大小姐好不容易才救活了他,您、您这么做又是何必呢?』

正在白阁老奋力拉住莫子朋的时候,素灵却急忙从门外窜了进来。

白阁老见素灵突然驾到,疑惑道:『灵儿,你不是在山下替你爹看店么?为何会突然来裳月崖?』

素灵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急忙说道:『老爷、爷爷,你、你们猜猜看——到底是谁来了?』

莫子朋的脸上悲愤交加,怒声道:『谁来都不管用!他能救得了我的微然么?』

素灵被吓了一跳,她见莫子朋正在发火,只得小心翼翼地说道:『禀报老爷,来者是楚家庄的公子——楚东莱。』

一席话,顿时让莫子朋和白阁老都呆住了。

白阁老赶忙说道:『老爷,若真是楚家庄的“飞鹏公子”求见,说不定微然小姐真就有救了!』

莫子朋却压制住心中的兴奋,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就算是用飞鸽传书,楚家只怕还未收到我们的书信呢!我看这一切只是凑巧,楚东莱不可能带着拯救微然的药材来的。』

然而素灵却笑道:『老爷,那位楚公子可是带着两大马车的珍奇药材,还说是特意前来送给咱们的!』

莫子朋瘫倒在椅子上,他脸上不自然地流露出了一丝笑容,就高声狂笑道:『真乃是天助我也!裳月,咱们的微然不会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