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斗篷也朝这边望过来,即便隔着黑暗,也能想象到那张脸定然挂着嘲笑之色吧。
“噫?原来你想整我,还好我聪明没坐,不然就着了你的道儿了!”黑斗篷叹息笑道,“哎,害人终害己啊。”
江左很想打人!
妈的,天地良心,到底谁想害谁!
他此刻清晰的回忆起来,刚才黑斗篷走到一旁的时候,手掌轻轻抚摸过椅子,一定是在那时候将真元注入进去的……
想到这里,江左脸色煞白,心脏陡然猛跳。
如果真是黑斗篷搞的鬼,那他的境界……化羽境!!!
是的,这种手段只能化羽境才能做到!
不!这不是真的!对方才多大?二十几岁的化羽境?
江左宁愿相信是椅子失修坏掉的。
“嗯,一定是这样,这椅子已有八年的年头了,极有可能是自己坏掉的。”江左自我安慰着。
正当这时,所有人的视线终于从此处移开,投射到江岸那边。
原来,对岸也发生了一件矛盾。
守在桥头的两人终于迎来了小吉等人。
岐山剑派……不,或许应该称之为巫江剑派了,剑派一共来了三十余人,除木飞雪以外,全都是巫江镇本土居民,在小吉的带领下来意不善。
来意不善的人,自然不会规规矩矩缴纳过桥费,故而引发了一场摩擦。
“谁定的规矩?”小吉冷然问。
“巫江镇的规矩。”左右两人齐声道。
“我才是巫江人,你们两个算老几?”小吉冷声道。
两人不说话,这一点他们无法反驳,谁都不能否定岐山剑派的存在,更不能否则这一行人几乎全是巫江镇的本土居民。
两人也不能放行,谁都缴纳了钱,若是让小吉不交钱,其他人会怎么想?
他们只能拦着,不让他们上桥。
“让开!”小吉道。
“几十两银子的小事,莫不是岐山剑派穷到连几十两银子都付不起?”右边的笑道。
小吉缓缓拔剑。
木飞雪蹙了蹙眉,走到小吉身边,其他人纷纷松了口气,老实说,其他人不想打,可是以小吉的脾气,一定会打,当然,真打起来,他们也不会怕,如果怕的话他们就不回来了。
不过现在还不到出剑的时候,他们回来是用实力证明能够依靠论剑规则夺回第一,而非像土匪强盗一样掠夺巫江镇的归属权。
小吉发起脾气来,只有木飞雪能劝住,这已是不争的事实。
这一次,木飞雪没有劝说小吉,而是取出一个银袋,把银袋展开,里面有几十两黄灿灿的金子,然后提着钱袋的底部,将几十两黄金咚咚咚咚抖进了江水中,再将不值几个钱的钱袋收好。
小吉不理解她为何要这样做,但拦住他们的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放行。
他二人岂有不放行的道理?
若非吃定小吉一根筋的脾气,他们断然不会拦路,他们拦路,就是想先探探小吉等人的虚实,顺便揣测宗主的意思,为难下小吉。
万万没想到的是,木飞雪一句话都没说,只用这个动作就令他们的计划泡汤,还反被打了脸!
如果说巫江剑派缺钱,怎可能随便一个都有近百两的黄金?又怎可能一点不心疼的将百两黄金扔进江水里?
而木飞雪想表达的意思亦很明显,就像小吉说的,他们才是本地人,本地人回家给外地人过桥费,这算怎么回事?
所以他们宁愿把钱扔进巫江中,也不会给他们。
巫江养育了他们,他们别说是投点银钱祭拜,就算死者的遗体都会被送入巫江中水化,等于回归母亲怀抱,才能安息。
木飞雪这样做,谁都不会有异议。
两人也再无阻拦的理由,因为从根本上来讲,是他们理亏,而小吉等人从实际上来讲,也已经给了钱了。
就此避免了一场麻烦。
小吉等人顺利过桥,两人深深望着木飞雪的背影——这妞儿,似乎比以前更有活气了。
是的,一般女人都是越活越老成,而木飞雪却像是越活越有活力,要知道她刚来镇上那会儿,对任何事情都不会搭理,整日摆张冷冰冰的脸,好想刚经历了怎样惨绝人寰的事情一般,而现在么,至少对周遭的事情表现出了关心。
他们望着木飞雪的同时,木飞雪却望着令一个人,那个人也正望着她。
准确的说,很多人都在看木飞雪,而眼神最是犀利的人,便是那个人!
那个人,没有眼睛!
那是一件黑斗篷,黑斗篷下是个人,眼睛的部位,是黑暗,黑暗中的眼神如有实质,只有被盯着的人才清楚那束目光的犀利!
木飞雪早已不是当初天真烂漫的牧景萱,实力境界也颇有进步,人情世故以及对危险的感知比常人更要敏锐一些,自然清楚黑暗中那人的眼神有多么犀利和充满**裸的凝视!
暗处看人,本就肆无忌惮一些,何况那人给木飞雪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肆无忌惮的人!
那是个大人物!
木飞雪很快意识到这一点,只有大人物看人,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仿佛根本不会在意别人的感受。
这般想着,木飞雪收回了视线,收起了警惕,又恢复冷漠的模样。
还好,对方应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否则,对方的眼神绝不敢如此犀利和肆无忌惮。
因为论起牧国的大人物,知道木飞雪真正身份,还敢表现出这样的人,绝不超过十个人!甚至连三个都不会超过!
比身份,谁能在牧国公主面前摆出高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