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必须找到一个参照物,而这个参照物在扭曲空间和时间里都存在,还是唯一的。如果把刚才从冰层后边看到明月翎她们当做相对物的话,那相对于拓跋连城来说,自己已经凭空漂移了,变到了另外的一段和自己毫不相干的空间了,自己看不到过去的片段,但是或许能看到断断续续的未来。也就是说,刚才看到的情景,不一定是现在发生的,或许是在以后发生,因为在那段场景里,拓跋连城似乎还看到了自己,这就证明了自己现在的猜测。
参照物有空间的,也有时间的。时间本来是一维性的,在正常情况下将时间作参照物感觉到是极为荒谬的,因为大家都是把此时当做唯一的参照点而去回忆,这就会出现先入为主的概念,总认为时间轴是永远不变的。
在空间上,假设有百丈直线的道路,你走完了,那么假设参考点定在79丈末点,那么前面是80丈,后面是20丈。如果用时间来衡量,意义就完全不同了,假设你走完这十公里,而参照点还是刚才提到的79丈末点,那么你必须忘记后面20丈的所有东西,才有意义。于是你的百丈路感觉就变成了80丈。
这就是疑问。
不过还是有一点拓跋连城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就这么凑巧,偏偏自己看的时候怎么就看不清自己的容貌,只是感觉那个人是自己,或者说是自己的镜像。透过冰层每次看到的恰恰是同一个空间,用来解释这种奇怪现象只有一种原因,那就是一定是有人或什么机关暗中故意捣鬼,有人在操纵着这里的空间,每一层空间似乎都被人给控制着。当然也不能排除自己思维混乱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而产生的幻觉。
拓跋连城于是把自己的想法捋清了一下,看看究竟是哪里出现了异常。只有超常规的思维格局,才能看清楚事情的真相。真相只有一个,过程却未必只有一段,要看你选择的参考点,那样才会有更大的奇思妙想出现,思想才会更活跃,想出的办法才越多,灵感也多。
拓跋连城在想:假设空间错位,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和明月翎他们处在同一个空间呢?
应该就是穿过那狭窄冰通道的关系吧,既然空间变了,当然处在空间的人都不可能发现是从哪里开始变换的,如同梦境,在不同场景交替的时候,没有人能搞清楚怎么从一个空间穿越到另一个空间的,所以要找到清醒之前的那个空间。
拓跋连城很确定,自己没有处在梦幻中;没有意识不清;没有被外界的东西迷失心智,那么,就是要找到一个参考点。
看来还是要找到有记忆的最初一刻,就是自己摔下来那一刻的前面,或者是摔下来的当时,应该回去。
本来打算向甬道里探查的拓跋连城改变了主意,他感觉自己有一段记忆被抹掉,还需要重新看看是不是能找回来。
既然刚才是滑下去的,当然可以“故伎重演”。
来到斜坡的冰面上,拓跋连城准备了一下,就在冰面上往下滑。当他滑行速度越来越快时,忽然间想到前面遇到过的枯井刺穿永远地固定在这个不为外人所知的世界里了吗?
拓跋连城觉得做事有些着急了,考虑不周,急忙用飞鹰爪抓地,就像是滑冰运动员用冰刀减速,他感觉到手腕一阵阵的震颤,而后就是一种剧痛,似乎都要失去知觉了。他的感觉非常准确,那片沙子已经不存在了,但是沙子中间的青铜矛尖却矗立依然,似乎就要将他刺穿。
在斜坡冰面上不停地撞击,脑袋一阵阵轰鸣,意识模糊。拓跋连城几乎是无望地伸出另外一只手在斜面上条件反射地乱抓,想能抓到可以借力的地方将自己控制在斜坡上。但是,下滑的速度太快,除了黑暗感觉什么都没有,他一度感觉到身体下的冰面斜坡都不存在了,自己就像是在坠落。
在强烈的求生欲望驱使下,思维逐渐混乱,但还是一息尚存。他在想:是不是我的肉身和精神分离了?怎么就不能控制身体,除了黑暗也不能感知周围的环境?
“连城!”
谁在呼喊?难道是明月翎?是明月翎抓住自己了?
感觉到肩部一阵剧痛,拓跋连城似乎有一些目眩神迷的景象,他非常的恍惚,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恍惚中是拓跋府邸的大门,父母的面容再一次重现。
不知过了多久,拓跋连城有了感觉。他悬挂在半坡上,握紧的飞鹰爪也刚好抓在一条岩石裂缝里,一只脚悬空的,另外一只脚勉强蹬在一块微凸的岩石上。
四周空间不大,低头看时,才发现脚下有几个矛尖向上对着他,其中一条裤腿已经被刺穿,如果在滑下去,估计就被钉在矛尖上了,拓跋连城有说不出的后怕。他想调整一下姿势,没想到脚下一滑,整个身体向下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