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盛霖俯身抱起小猪，小猪咯咯笑，“灯下黑，谁能想到萧钦婉把兰应书送出宫，却没送出京城呢？富萍村越是贫瘠，就越是没有臣子、富商路经那里，兰应书就更安全了。”
他说的，不无道理。
顾鹿溪眉眼含笑地看向他们父子，“不知道他和你长得像不像，真想见一见。”
“湫国使臣启程回去的那日，能见到的。”萧盛霖并不急。
富萍村的那个是真的兰应书还是假的兰应书，对萧盛霖而言，没有任何影响。
顾鹿溪问他：“难道你不好奇吗？他也许是你一母同胞的兄弟，我只要一想到，你曾经和他在同一个肚子里待过，就觉得好神奇喔。”
萧盛霖用指尖点了点顾鹿溪的额头，“与兄弟姊妹同生一胞的滋味，我没办法让你感受。但我可以让你和萧钦婉感同身受，试试一胞双胎的滋味。”
顾鹿溪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他，目光在他的腰上流转，“真的可以吗？我不信。”
萧盛霖都被她气笑了，要不是小猪还在他怀里，坐在软榻上神色嚣张的小丫头早就被他抱起来扔床榻上了。“你尽管放肆顽皮，有些账，夜里才好清算。”
顾鹿溪就喜欢逗弄萧盛霖，让他好笑好气又无奈。
不过还是要聊回正题，“阿霖，你今儿应该有正省府的折子。”
小猪咿咿呀呀叫唤着，他趴在萧盛霖的肩上，伸出小胖手揪住自家阿爹的耳朵拉扯。
萧盛霖任他玩闹，没有制止，坐在顾鹿溪的身侧，“今日的折子还没看，但孙刻翡在上朝的时候，已经上奏富吉票号的事。京城二十三家商户，联名状告富吉票号以存钱为由，绞断商户用银，恶意垄断京城的买卖。”
“且不论他们有没有垄断京城里的某些买卖，单论票号存钱的规矩。”
说着，顾鹿溪的两根食指交错比出个‘十’。“存十成，满一年再取则能取十三成，多取三成。谁听谁不迷糊呀？”
萧盛霖扶着歪倒的小猪，他说道：“若是票号提前告知存钱的商户，未满一年取出，票号则要倒扣三成。但商户明知此事，却仍是将钱存进去，这该怪谁？”
顾鹿溪歪着小脑袋，看向他，语调轻扬：“那自然，怪你呀。”
小猪：“嘻~”
萧盛霖一愣，狭长的眼眸里有薄疑，“缘何要怪我？一则不是我让票号定此规矩，二则也不是我让商户往票号里存钱，里外都与我无关，怎就怪到我头上了？”
顾鹿溪把胳膊肘往矮几上一搭，懒懒地倚着身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都是你的地盘，票号出此规矩，明眼人一看就是天上掉的陷阱，你呢？你及时管了吗？”
萧盛霖竟有种百口莫辩的滋味，“新的城池动**不安，小手段不断，朝堂百官家务事我也要调管，湫国使臣来访我更要防范，内忧外患，那么多事要我过目，票号滴（的）这点小事也能怪到我头上？”
顾鹿溪很无辜地说道：“你不是派人到新城池监管了吗？你还怕他们的小手段？”
“派的人也未必能尽信。”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不信人家你干啥要把人家派到那么远滴（的）地方嘞？”
萧盛霖对此也深感无奈，“朝堂臣子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