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鹿溪悲绪涌上心头,丹凤眸微红,眼底蓄着薄薄的水雾,她弯腰扶起萧钦延,“萧大人,绢帕留给本宫,本宫让宫中画师仿绘,送至各城,让他们都帮忙找寻。”
萧钦延含泪拜谢,“臣,谢过大昇皇后!”
萧盛霖微微叹息,他走到顾鹿溪身侧,用绢帕擦拭她眼角的晶莹,“皇后都说要帮萧大人,朕自然竭力为萧大人寻找侄儿。李平川,送萧大人回睦善殿。”
萧钦延离开。
顾鹿溪从善如流地收敛脸上的悲伤,她把绢帕往桌案上一摔,“我说呢,怪不得湫国派一个和你长得这么像的使臣前来,原来是把主意打在这里。他有个亲侄儿,二十几岁,肩胛骨有柳叶形红色胎记,他怎么不直接指着你,就说你是他侄儿?”
萧盛霖看着她炉火纯青的变脸功夫,虽然早已见识过,但仍是稍愣片刻,“虽然我与萧钦延长得像,又与萧钦延的侄儿年岁相仿,但未必是我。”
“那柳叶形红色胎记要如何解释?”顾鹿溪直接扒下萧盛霖的衣裳,指尖戳在他肩胛骨某处。
“就是这里,虽然红色胎记被刀剑划成两段,但拼凑到一处,仍是柳叶形红色胎记。”
萧盛霖沉眉,“我的胎记是柳叶形的?”
“……”
顾鹿溪竟有些无语凝噎,她到外间向宫侍要来两扇铜镜。
一扇摆在萧盛霖背后,一扇让他自己捧着,几番调整铜镜的位置,终于能让萧盛霖看到他自己肩胛骨处的胎记了。
“原来是柳叶形。”
顾鹿溪问道:“你从未知晓?你从军那些年,难道没与别的男人一起洗过澡吗?”
“洗过。”说起此事,萧盛霖便有一种被那些臭男人玷辱的错觉。“他们只说,是很扁长的胎记。”
顾鹿溪纠正道:“那不叫扁长,那叫细长。”
她把脸凑到萧盛霖面前,“你仔细瞧瞧我的眉,细细长长,两头尖尖的,很柔婉,这叫柳叶眉,眉形与柳叶很是相似。”
“哦——”萧盛霖恍然大悟,“原来这就叫柳叶眉!”
顾鹿溪:“……”
萧盛霖曾为她画眉,竟然不知晓什么叫柳叶眉。
顾鹿溪觉得她以后,很难再把画眉这项重要的工作交给萧盛霖了。
萧盛霖把铜镜放在桌案上,他穿戴好衣裳,“从军时的战友,都曾看到我的胎记,或许是谁叛变到湫国了,也说不准。”
顾鹿溪问他:“你难道不想拥有家人吗?像是我爹、我娘,像我兄长那样的家人。”
萧盛霖倾身抱住她,下颚抵着她的左肩,“溪溪的爹娘就是我的爹娘,溪溪的兄嫂就是我的兄嫂,我亦把承安当作亲侄子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