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鹿溪劝道:“你可别冲动,你要是仗着高兴便杀了他们,我岂不是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妃?”
萧盛霖弯眼笑道:“所以他们没能劝住我,但你劝住了。”
顾鹿溪颔首,“嗯。”
难得提起,顾鹿溪又想起那桩往事。
萧盛霖刚登基,放话要封顾鹿溪为后,顾鹿溪不愿嫁他,故意把难孕的消息放出去,那些臣子果然谏言劝阻他,结果萧盛霖不听劝,还扬言逆他者亡。
于是形势就变成,萧盛霖一定要封顾鹿溪为后,朝臣劝萧盛霖一定不能封她为后,她想借难孕脱身,结果把自己架在两难之地。
那时的她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贵女,意气风发,行事恣意。在镇国公府里,她仗着下人不敢外传,便狠狠地骂了顿刚登基为帝的萧盛霖。
骂他不顾她名声,让她担了祸国殃民的罪名。还骂他长得丑想得美,竟然想把她这么漂亮活泼又聪明伶俐的小姑娘困在皇宫里。
结果,被萧盛霖听到了。
世事总是这么巧。
为此,她还提心吊胆了一段时日。萧盛霖封她为贵妃的圣旨送到镇国公府的时候,她吓得像只小鹌鹑,唯唯诺诺地接了圣旨。
往事不堪回首。
不提也罢!
萧盛霖又问她,“可你既然有孕,为何还是贵妃?”
顾鹿溪:“成婚那夜,你便允诺我,若我有孕,不管男女,都会封我为后。所以在我怀有身孕之后,你便将封后的圣旨给了我,圣旨是五年前成婚那日拟定的。只是我坐胎不稳,封后大典不宜举行,便将此事搁置了。”
萧盛霖:“圣旨呢?”
顾鹿溪直言不讳,“你离开没多久,便有刺客攻进皇宫。九霄宫并不安全,我又担心你……所以,我已经把圣旨悄悄送出去了。”
刺客攻入皇宫的那晚,顾鹿溪便把封后圣旨偷偷塞给闻瑾。闻瑾回到镇国公府不仅是盯梢顾振辉,还要把封后圣旨完好无损地交给林雁语。
这其中最单纯最轻松的,便是云苓这个小丫头。
冬顺端着一壶花茶与两只倒扣的瓷盏,小玉端着一碟椰奶酥与翡翠枣泥酥,冬顺叩窗,“娘娘,奴才想着皇上与您几个月没见,想必有很多话要说,所以备了茶水与糕点,以便您们促膝长谈。”
顾鹿溪揣着个孕肚已不能跽跪,她盘腿坐在软榻一侧,“阿霖,你把那矮几摆上来。”
萧盛霖很听话,把脚榻上的矮几摆到软榻中央。
顾鹿溪从窗外接过茶水与糕点,她夸道:“冬顺办事一向体贴周到,阿霖,你说呢?”
前有萧盛霖嫌冬顺聒噪,后有顾鹿溪夸冬顺体贴。
萧盛霖妒火中烧,他刚捏住茶盏盏口,顾鹿溪便压住他的手腕。
她似笑非笑地说道:“阿霖,你几年前便用热茶盏砸过冬顺,就不必再砸一回了吧?”
萧盛霖默然收手,面不改色地反问:“我为何要砸他?”
顾鹿溪托腮望他,他的语气很收敛,听不出是哪种含意,她不懂就问:“你是在问之前为何砸他,还是在说你不会砸他?”
萧盛霖:“都有。”
顾鹿溪徐徐说道:“之前,是我的陪嫁小丫鬟刚学煮茶,味道浓了些,茶也烫了些,你一怒,便要用热茶砸她,冬顺替小丫头挡了一回。”
萧盛霖问道:“味浓,茶烫,又为何要呈上来?”
顾鹿溪柔婉笑着说出很拽的话:“我、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