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粗略一数,里面有八个‘顾鹿溪’,十三个‘溪溪’,反省之词只字未见,他硬气了。
冬顺风尘仆仆而来,站立在窗外回禀道:“拜见娘娘,西郊庄子贪污有一十二人,逮捕八人已关押入狱,还有四人离京,已交由刑部下发逮捕令。”
“辛苦了。”顾鹿溪的目光从宣纸转到冬顺身上,“那些只吃不吐的,直接斩了罢。再查查他们的身家,贪污受贿又惠及家人者,连坐处置。”
冬顺拱手道:“奴才领命。”
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顾鹿溪很欣赏冬顺的雷厉风行。
“在看甚么?”萧盛霖从外间走进,站在她的身侧。
顾鹿溪把宣纸揉成一团,砸到他身上,“看你如何敷衍我。”
她的怒气隔一夜还没消。
萧盛霖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坐在软榻上,拇指摩挲着她细腻的腕肤,时而小心翼翼地觑她神色,耐心十足。
顾鹿溪想,他一定是垂钓的高手。反倒是她先沉不住气,直率问道:“你为何不说话?”
萧盛霖不知该如何说起。
顾鹿溪敛起袖袍,侧坐在他大腿上,与他视线相交,“你做那些都是为我好,只是弄巧成拙了,对吗?”
萧盛霖艰难道:“……嗯。”
“你也很委屈,对吗?”顾鹿溪循循善诱他剥露心迹。
萧盛霖抿着薄唇,低声:“嗯。”
顾鹿溪好笑地捏着他的耳垂,“那你为何不直接说呢?阿霖,比起你的步步退让,我倒更希望你能与我痛快吵一架。”
她又用指尖戳在他的胸膛,那是心脏的位置。“你总说我有事瞒你,可你待我真的坦诚吗?江秋潮出现在瑶华宫偏殿,你的暗卫都瞧见了,也一定都告诉你了,你为何没来找我?”
萧盛霖继续缄默,甚至垂了眼眸。
顾鹿溪小动作不断,捏耳垂戳胸膛,搂肩膀捧脑袋,最终额头抵着额头,她的声音又轻又柔,“所以,你在害怕甚么呢?”
萧盛霖逃避似的撇开目光,把脑袋埋进她的肩窝,香香软软,很安心。
顾鹿溪与他僵持着。
他的目光落在地衣海棠绣上,似乎找到支撑般,徐徐说道:“我若直接问了,溪溪说喜欢他,那我怎么办呢。”
顾鹿溪:“我为何会喜欢他?”
萧盛霖带着赌气的口吻:“溪溪不喜欢他,为何要让他去偏殿,还二人独处,暗卫说,说你还让他脱…”
说到此处,他哽住声音,生气地一口咬在顾鹿溪的肩,虽然隔着几层衣衫,但还是刺痛。
顾鹿溪抚着他的颈,“你属小狗的吗?不会说话,只会咬人?”
他不肯松口,含糊不清道:“只咬溪溪。”
顾鹿溪侧头亲了亲他的脸颊,安抚道:“此事是我的错,我见他看我的眼神不对劲,又闲得无事,便想耍他玩一玩。他敢在皇宫明目张胆地勾引我,背后之人胆子不小,不知是想拉顾家下台,还是想看我下堂再取而代之。”
“我将计就计而为之,也等着你来问我。结果你倒好,不慌不忙的。”
萧盛霖慢慢松口,他看着顾鹿溪坦**的眉眼,期待问道:“所以,溪溪只是想惹我生气,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