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安王显然不曾想到萧凌诀会直接来这么一出,这下好了,说什么措手不及,现在反倒是像自己送上门去被人家打个措手不及!
他咬咬牙,一时之间只能负隅顽抗,坚称:“本王不懂太子殿下在说些什么。”
闻言,萧凌诀尚怡然自得,目光扫向所有跟风过来的大臣,偏头示意暗卫松开宫女。
只道:“原来如此,当然,孤也怕有人故意污蔑皇亲国戚,那便请宫女看看,你可认识谁是亲自指挥你的那位?时间,地点,人物,你应该还记得吧?”
那宫女身上有受刑迹象,抬起头环顾四周,一如萧凌诀所说,目光当即就放在了安王身后。
那位幕僚显然只会比安王更坐立不安,尤其是发觉这宫女竟然认出了他的脸,本还有些犹豫的幕僚当即说不出话来。
听着宫女一词一言,几乎是说出一句他脸色惨白一分,迎着安王铁青脸色,幕僚只觉窒息。
当朝太子来势汹汹,一副似乎认识他许久的模样,这次即便是辩证得当,恐怕回去之后安王也不会再信任于他,更是绝对会怀疑他与太子之间是否存在更深一层的联系。
像他这种幕僚最忌墙一仆侍二主,萧凌诀刚刚那番话就是在提醒他:
若是今日安王败了,等他们下了这个场,这位太子殿下清算的,就不止安王一人了——但很显然,在这种情况下,安王几乎毫无胜算。
此番长篇大论在脑子里也不过转瞬之间。
向来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幕僚碰见萧凌诀这种把牌打在明面上的打法,第一次有了失策的感叹。
在宫女述说期间,萧凌诀再度扫向在场所有大臣,在当朝太子殿下的此等威慑下,几乎不用多说,所有大臣便自发站好了队。
自然,留在安王身后的寥寥无几,直至宫女供词最后一句落,安王身后站着的人便只剩下两人。
萧凌诀见状,神色越发悠然,含笑看向其中一人,语气略带惋惜地说:“孤还以为,两位大人心里应当对此时情形都有所了解的,原是孤错了。不过这样一来倒也算好,至少孤不会杀错人。”
那个“杀”字从萧凌诀口中轻飘飘的吐出来,却重重敲击在唯三人的头上,很快,最先忍不住的便是幕僚。
他自知自己不过一无名小卒,所以前朝太子失踪后便隐姓埋名,生怕自己沦落到被新朝清算。
最后在老地方听闻前朝六皇子在招兵买马,心一凛便直接跟着去了,想借此重复前朝天下,却没想反倒被萧凌诀看穿。
为今之计,也别怪他不顾主仆情谊了,毕竟哪来天长地久矢志不渝,夫妻尚大难临头各自飞呢。
幕僚如此一想,心中越发坚定,不等安王再表态,便站出一步喊住太子殿下,道:“如太子殿下所愿,臣愿双手奉上安王殿下与丞相来往密信,以证太子殿下所言非虚。”
他话音一落,几乎不敢再看旁边安王神色,脊背躬得死死的,动作再慢却依然将怀里密信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