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王一时脸色复杂。
这点小插曲不曾传到陆明遥耳朵里,等她再醒的时候,萧凌诀已经回来了,他揉着她白皙纤长的手指,轻声说:
“我已经在征询蛊师大夫什么时候开始治疗了,三天里要不间断地用金针刺穴,药也不能停。”
他顿了顿,才问:“这其中会很痛,怕吗?”
萧凌诀隐去了别的什么,又问了一遍仿佛是在给她吃定心丸,陆明遥头还有些疼,却直言不怕。
接着,语气有些虚弱地笑,只说:“没什么的,都习惯了,再痛还能痛得过这些天去?别担心,我撑得过去的。”
陆明遥一边说一边安抚似的回握住他的手,两人对视着,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是同样是萧凌诀意料之中,他低头吻了吻她的手指,轻声叹了口气:“好,那我们就尽快开始,早一天就少一天折磨。”
他说完,迎来的是陆明遥坚定的点头。
蛊师说过程会很痛苦是以自己的判断来确认的,他只见陆明遥面色淡然,举止大方,像是那些养在深闺中大家的女儿,便以为她定然忍不住中间的骨痛。
毕竟那可是活生生的虫子在身体里翻涌,常人看了没吐出来便已经是心性坚定。
但陆明遥经历过前些日子的折磨,早已看开。
毕竟太子私牢什么脏东西都有,即便顾及她背后有尚未落网的北冥王和萧凌诀,却不会太把她放在心上。
更何况她一生要强,既然答应了萧凌诀说自己不怕,即便是为了让男人安心她也会咬牙忍下来。
因为要求封闭性,陆明遥被施针的时候通常都是孤身一人,萧凌诀和北冥王在门外焦急等候。
陆明遥知道这事儿,所以从来不出声,即便再痛也一声不吭,直到施针结束。可这幅场景落在萧凌诀和北冥王眼里只会更加心疼,怎么也想象不到从前还有些娇气的姑娘怎么就这么能忍了。
每到这时候,萧凌诀就负责上前去安抚陆明遥,握住她的手给她力量,留下的北冥王却尴尬。
他上去说了几句,陆明遥应付着他,结果又被同样脸色苍白的萧凌诀吸引了全部心神。
直接当众摸着他的脸问:“昨日是不是没睡好?”
萧凌诀当然不准备如实告知,他故作困惑地眨了眨眼,借机点头,很快就迎来陆明遥越发心疼的关心。
她自己甚至手臂都抬不起力气来呢,还要颤着声音劝萧凌诀:“谁让你不好好休息的?”
“你要好好休息,带着我那一份一起休息。”
各种话层出不穷,萧凌诀听着倒没什么,落在北冥王耳朵里就有些不得劲,他什么时候见过陆明遥如此温柔的样子?
他当然有点看不惯,可他比陆明遥还要更清楚萧凌诀为什么脸色不好,一时之间也哑了声。
虽是情敌,但基本道义还是在的,这时候落井下石哪像什么样子,完全不符北冥王为人处事之准则啊。
没办法,每每这时候他就得退出去,“自觉”把位置让给这仿佛说不清话的小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