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中年执事喊出这个名字，众人麻木的双眼才陡然睁开，精神也抖擞了一些。
一身朴素的白色衣衫，凌羽缓缓走上演武场，表情淡然无波，让人难以看透。
“竟然是他，这不是凌家主的儿子吗……”看台上的大佬们显然认出了凌羽。
其他人看向凌羽的目光中，也带着疑惑：“先看看再说吧……”
凌羽的出现，为本来快要冷场的凌家测试，添上了浓重的一笔。
“凌羽少爷，请开始吧，唉……”
中年执事对于凌羽还算客气，毕竟是家主的独子，地位非凡，却不知为何长叹。
“好的，族叔。”
凌羽微微一笑，算作回应，别人以礼待他，他自然不会托大。
走到测试石前，凌羽也不啰嗦，直接一拳轰出，看似随意的一拳，却带着犀利的劲风，冲破空气的阻挡，
径直冲击到测试石之上。
正个演武场鸦雀无声，众人都在静静的看着。
“嘭！”
巨响传来，惊醒了所有人。
众人看到，场上的凌羽依旧淡然的站立着，手臂前伸，还保持这出拳的姿势，然而那巨大的测试石却被击飞丈许，横陈于地，巨大的力量震得整座演武场都在颤抖。
“这力量着实惊人了些，不过可惜啊！”一名弟子惊醒过来，竟是一声长叹，然后看向凌羽的目光中满是同情。
中年执事来到测试石前一番查看，测试石没有损坏，一串赤红的数字显现，代表着力量即将爆表，达到测试石所能承受的极限。
这测试石虽然不知是何种材质，却坚固无比，肉身境的武者根本无法损毁，只有凝真境的强者才能毁坏。
“凌羽，力量两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斤，肉身境极致。”
中年执事的声音中没有惊喜，仅有叹息。
“唉，真是可惜了了！”
“是啊……”
正个演武场的气氛有些怪异，明明凌羽的力量达到了肉身极致，众人却并没有感到惊艳，有的只是可惜与同情，甚至还有一些人在暗地里幸灾乐祸，这种情况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父亲大人，那凌羽明明修为强大，比之凌寒犹有过之，惊才绝艳，你们怎么都一副同情的样子。”
一位贵宾家的宠儿，也就十一二岁，虎头虎脑的，看着其父的表情，很是不解。
“唉……那凌羽是惊才绝艳，不过那都是四年前的事了。”
这位贵宾一声长叹，脸上满是惋惜之色。
“这是为何？”
小家伙的好奇心，明显很强。
“当时你还小，并不知道，这凌羽乃是凌家主的独子，和你一样八岁开始修炼，十二岁的时候便达到了肉身境的极致，整个青阳城千年来都无人能与之相比，根本不能有天才来形容，完全称得上是妖孽般的资质啊！其天赋之高，甚至惊动了我大楚国京城的大人物，不过……”
顿了顿，这位贵宾接着开口：“可惜，或许是天妒英才，就在那一年，凌羽冲击凝真境，却失败了，别人冲击失败，仅仅受到一些轻伤而已，可凌羽却不同凡人，他失败后，修为竟然掉落到肉身境一层，真是匪夷所思。”
“哈哈，小娃娃，这件事当年轰动了整个青阳城，无人不知，叔叔来告诉你。”另一位贵宾显然也被勾起了兴致，为那小家伙解惑。
“凌羽这小子，修为虽然掉落，境界却没丢，一年后他凭借大量的天材地宝，再次达到了肉身境极致，速度快得让人作舌，再次冲击凝真境，可惜，毫无意外，依旧失败，修为再次掉落。”
小家伙抓了抓脑袋，显然有些迷糊：“这是为什么吗？”
“嘿嘿，当时凌家的人都急了，这么好的苗子，这样断送掉实在可惜了，就遍请高人前来救治，却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最终一位奇人云游至此，发现凌羽先天经脉有缺，丹田破损，无法容纳周天灵气，此生断无可能踏入凝真境。”这位宾客说的口若悬河，唾沫横飞，引起了小家伙极大的兴趣。
“这事儿我也知道，凌家主的夫人当年神秘失踪，并未续弦，就这么一个儿子，为了不让凌羽就此荒废，凌家主遍访奇人异士，终于得知遥远大荒之中有一种奇药，能够救治其子，所以三年前便离开凌家，踏入大荒，至今未归。”
“是啊，这几年间，凌羽借助凌家主所留的大量资源，曾经多次冲击凝真境，可惜全部以失败告终。”
“到如今，四年过去了，凌羽也已经十六岁了，虽然每次都能以极快的速度达到肉身境极致，不过，始终无法踏足凝真境。”
“唉……本以为我青阳城也能出一个绝世强者，可惜了一个绝世妖孽啊！”
众宾客显然对于当年的事，记忆犹新，一个个叹息不已。
只不过凌家众人却很平静，他们早已麻木了。
……
且说演武场上的凌羽，此刻面色依旧平静，无喜无悲，缓缓离场。
他修为无法突破，这几年却也经历了人世沉浮，使得他的心智早熟远超常人，当年的他惊才绝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到之处，耳听目染全是他人的称赞与崇拜。
到如今，天才的光环破碎，父亲为了他深入大荒，生死不知，朋友们也逐渐疏远他，他得到的只有怜悯、同情，以及有心人的冷嘲热讽，幸灾乐祸，凌家主离开后，那些小人终于坐不住了，更是不断打压凌羽。
最后，只剩下了凌纤月，对他不离不弃。
说起凌纤月，当年也有过类似的处境。
凌纤月小时候被发现无法修炼，受尽族人的嘲讽与欺辱，那时候的凌羽还是家族的天才，并没有因为不能修炼而看不起凌纤月，反而一直陪伴她，保护她。
这份的恩情，使得当时还是小丫头的凌纤月感动不已，深藏于心。
凌纤月十岁之时，一位神秘人突然来到凌家，说凌纤月乃是罕见的——玄阴煞体，天资极高，随即赐下灵药挽救了凌纤月。
也正是那一年，凌羽冲击凝真境失败，从此沦为废材。
而凌纤月也不负众望，爆发出惊人的修炼天赋，如今凌纤月十四岁了，修为已经达到肉身境八层，比之当年的凌羽，也是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