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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个婆子手忙脚乱的把林宛卿抬到厢房里的时候,赵文黔听闻了消息,也赶过来了。
女人生产,他一个大男人,又是外姓男子,本不该靠近。可他站在门口,只望了一眼林宛卿那苍白的唇色,就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哎呀,老爷快出去,姑娘要早产了,您可不能进来!”
赵文黔恍若未闻,死死地盯着那张床榻,急急忙忙走上前去。
林宛卿本已疼得麻木了,听见稳婆的话,诧异地扭过头去,堪堪对上他那双愧疚的眼,便再次疼得撕心裂肺。
“对不起,我不该一直瞒着你。”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林宛卿抓紧了身下的褥子,一双乌黑的眸子中,是令人惊骇的波涛汹涌,说不出是恨还是难过,“大师兄,他是枉死的!他是枉死的!都是我对不住他......他怎么能连个后悔的机会都不给我就死了......都是我的错......”
“我明白。”赵文黔蹲在床边,温和的劝慰道,“可再多的账,都合该留到事后再来清算,你现在要好好的,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就算不为自己以后留个念想,也给二师弟留条血脉吧。他若还在,一定很期盼这个孩子......”
林宛卿疼得筋疲力尽,豆大的泪水不断往外涌着,模糊了视线。她渐渐看不清大师兄的面容了,却用力地把产婆的手捏紧,汗水和流水混在一处,银线似的顺着下颏往下掉。
赵文黔站起了身,却没有走远,就立在床边看着她。他很久没觉得这样无助了,可他看着**声音都嘶哑了的姑娘,又觉得她分外的坚强,似乎不需要自己再帮助她些什么。
许是早产,孩子长得比较小,这场嘈乱结束得比林宛卿想象得要早一些,她筋疲力竭几近昏厥之时听见稳婆激动地喊了一声:“出来了,出来了!”终于松了口气。
她实在太累了,身体一放松下来,很快就昏睡了过去,也没来得及注意孩子有没有哭。
三个稳婆再加上赵文黔,四个人团团围着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家伙,屏着气不敢呼吸,小家伙浑身都是血水和羊水,安安静静的被稳婆抱在怀里,脐带都剪断了,还是一声也没吭。
直到其中一个稳婆急得红了脸,抓起小家伙的脚丫子就是“啪啪啪”的一阵拍打,把脚底板都拍得青紫,方才听见一声嘹亮的哭声。
“哇!!!”
这声音简直宛若久旱逢甘霖,众人高悬的心纷纷落了下来,在屋外等候的下人不知里头经历了怎样的惊心动魄,个个喜笑颜开,奔走相告。
林宛卿生的是个女孩儿,可因为早产,却长得像只瘦猴儿似的,皱皱巴巴的,只有五官还算标致。
赵文黔有过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只是他们出生的时候,他都恰巧在外办公,因而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刚出生的孩子长什么样儿,不禁皱起了眉。
“这孩子的皮肤为何有些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