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保佑,没事就好。不然,我便是死了,也难抵这罪孽了。”都是因她的邀约,朱槿才差点出事,怎么说她都是罪魁祸首。
朱槿笑道:“与你何干呢?再说了,我都平平安安的,你也别愧疚了。上次你说请我喝好茶的,今日把茶带来了吗?”
宋芸道:“带来了,已交给小菱去煮,很快便能喝上了。”
夏日骄阳似火,两个闺中女儿家坐在水榭边的亭中,一边饮茶,一边说着体己话。
“这茶置了冰,真是别有一番滋味,芸儿,在吃食上就你鬼点子多。”朱槿嘻嘻笑道,“以后谁娶了你,那真是有大口福了。”
宋芸脸色微微一红,拿着茶杯的手在空中一滞,才假装若无事地喝了一口。
朱槿自小与她一同长大,看她神情有异,皱了皱眉,突然恍然大悟:“家中给你定亲了?”
宋芸红着脸点了点头。
朱槿追问道:“哪家?”
宋芸轻声道:“是镇远国公家的三公子。”
“镇远国公?”朱槿眉头一蹙,“那是武将家?”且还是个府中人丁凋零,只凭世袭之位才勉强立于京城名门之家。
“祖父说,我们家子弟读书读得都柔弱不堪,需些英武气……”宋芸低下了头。
“要英武气,那让你那些兄弟去娶武将家的小姐啊,何苦为难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呢?”朱槿很是替宋芸不值,“你从小就体弱,怎能过夫君长年在外征战的苦日子!”
宋芸眼圈红了:“亲都定下了,我也没办法了……”
生气归生气,但这毕竟是宋家的事,朱槿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宽慰宋芸:“也罢,等我入了宫,多少能同皇上说两句话,我便求皇上让你那未来夫君少打些仗。”
宋芸抹了抹眼圈:“你别为了我的事去麻烦皇上。宫中人事复杂,你以后得多替自己想,别委屈了自己。”
提及入宫之事,朱槿也只能叹息:“你是知道的,入宫并非我愿,皇帝也并非普通良人。既是如此,那入宫便就当做是护朱家、护你的一种办法吧,如此,我心里也好受些。”
宋芸刚刚好些的心绪,听了朱槿这番话后,又难受起来:“你本是爱丘山的性子,如今却要被困在大明宫中一辈子,才是真的不容易。”
说着彼此的婚嫁之事,两人不禁沉默了下来。
次日,宫中教规矩的嬷嬷就来了,朱槿便再也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了,每天从早忙到玩,累得跟狗似的,看得朱夫人也是心中不忍。
期间宋芸来看过她几次,但都没说上几句话,朱槿便被匆匆叫走了。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待暑气渐败、秋意渐生时,朱槿的规矩终于学好了,而她入宫的时间也定了下来,就在八月初一。
入宫前,朱夫人带着朱槿去护国寺烧香祈福。巧的是,竟在寺中遇到了宋芸。
朱夫人见两人拉着手不愿放的样子,便道:“你们有什么悄悄话就去说吧,我在禅房那边坐着,等会一起来用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