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了,归期喜欢窝在灶下烤烤红薯、土豆、栗子什么的,比起灶上做的玲珑珍馐,她更喜欢食物本身的味道,这些质朴的美食更能熨帖她的胃,让她觉得温暖和惬意。
自古人生何其乐,偷得浮生半日闲。这是爸爸写在笔记上的一句话,她看到便喜欢上了。
从灰里扒出烤得发黑的红薯,伸手一碰,烫得归期赶紧用手指揪了揪耳垂。又等了一会,待红薯稍凉后,她才拿起来小心翼翼地剥开,顿时,一阵冒着热气的甜香扑鼻而来,归期口齿生津,忍不住咬了一口。真烫!归期赶紧张嘴呼气,待烫意稍去后,口中便都是红薯又甜又糯又温暖的味道。
她闭着眼感受食物带来的幸福感。
“你在吃什么?”陡然间,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像一把雪洒在她头顶,吓得她手一抖,手中剥开大半的红薯掉进灰里,再也不能吃。
归期心疼地看着红薯,差点忘记方才说话的人。那人见她只盯着灰,却不抬头看他,眉头微微一皱,便又咳了一声。
归期终于反应过来,猛然跳起来,待看清面前的来人,赶忙道:“主子好!”
苏玄夜这才稍稍满意了些,便将方才的话又问了一遍:“你在吃什么?”
“啊?”归期眨了眨眼睛,“我——奴婢在在吃烤红薯!”
苏玄指了指灰里:“里面还有吗?”
“有啊!还有烤土豆、烤栗子、烤白果呢。”
“挖出来。”
“啊?”
“本王饿了。”
归期愣了愣,终于明白了苏玄夜的意思,他是要吃原本她给自己留的夜宵。
虽然有些不舍,但毕竟是衣食父母,她也只好疼痛割爱,把熟了的果子一个个挑出来,再一个个剥给不知什么时候拿了把椅子坐在她隔壁的衣食父母吃。
她晚饭没吃多少,此时还正饿着,红薯香、土豆香、栗子香、白果香,简直就是对她胃的凌迟啊,她好饿啊,好想吃啊!
“你的手怎么了?”正吃着红薯的苏玄夜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
归期看了看自己红肿且还有几道裂口的手,道:“冻疮啊,每年都要犯的。”
“疼吗?”苏玄夜问。
“疼还好,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痒得难受。”归期实话实说,刚得的时候自然是疼的,可是疼着疼着便麻木了,倒是痒却没法忽视。
苏玄夜吃完最后一颗土豆,起身走了。
归期暗自舒出一口气,见他的身影已经完全见不到了,赶紧抓了把青菜洗了,给自己煮了一碗青菜面,又打了个蛋上去。
一碗热腾腾的面下肚,归期才觉得浑身舒畅。
次日,苏玄夜又来了,指明要让她做青菜鸡蛋面。归期傻了,昨晚他明明走了,怎么知道她偷偷给自己煮了碗面呢?
“还不去?”苏玄夜语气中微微有些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