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到城南王逾明的居处,已近晌午。
王逾明听闻将离到来,亲自到门口迎接,并摆了一桌酒席款待她。王夫人很是善谈,饭桌氛围十分欢快。吃完饭,她将王逾明和将离请去书房,丝毫不打扰他们谈事。
将离直截了当地说要先取回小说收入之事,王逾明也爽快,当即拿来账本给将离核对,并言,明日从钱庄取了钱就给将离送去。
“赵小姐,你那些小说卖得是真的好啊!要不是这青莲教造反,能挣的钱是如今的两倍不止,哎,真是可惜了。扬州经此一难,不知何时才能恢复?这书局的生意,也不知能不能继续做下去?”王逾明皱着眉直摇头。
将离道:“很快便会过去的,这书局生意,我们得继续做。”这么一只下金蛋的鸡,怎么可能舍弃?
王逾明听将离这么一说,眉头舒展了不少:“有赵小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赵将离的背后可是九皇子啊,跟着她肯定没错!
事已聊完,将离起身告辞,王逾明坚持送到门口。
这时,雪已经停了,天却仍是灰蒙蒙的,倒是越发冷了。清霜将手炉递给将离,低声道:“主子来了。”
将离顺着她的目光而去,只见皑皑白雪中,秦洧着一身黑色锦衣,挺拔如青松。
将离的心瞬间软成了一滩水,这苍茫天地,她的眼中唯有那一抹如墨的色彩。她缓缓走向他,而他,在不远处朝她伸出了手。
当她将手放入他的掌心,手掌的温暖立刻从手蔓延到了四肢,再汇至心房,在那里涌出一汪温泉。
“你怎么来了?”她惊喜道。
“来接你回去。”他柔声道。
他牵起她的手,一如两年前的元夕,于飞雪之中,他带着她走出骆驼山。时光荏苒,可一切却早已在很久之前萌芽。
天凝地闭,前路茫茫,他们彼此依偎,徐徐前行,再不惧世间重重险难。
回到县衙,扬州县令曹德清正领着衙役出门。曹德清看到秦洧,赶紧叩拜。
“起来吧,发生何事?”秦洧问。
曹德清性子惫懒,本对政事能不过问就不过问,可青莲教这么肆无忌惮,泥人也被逼出了性子,他愤愤道:“方才顾捕头着人来报,说是有人袭击周家,周老爷和周老夫人没了,周二少爷昏迷不醒。”
“什么?!”将离被惊住了,她转头对秦洧道,“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秦洧听完也是一脸阴沉,当即立即点头:“好。”
若说昨日青莲教袭击周家还能算个意外,那紧接而来的这件事,便足以说明,有人盯紧了周家。他已经留下几个暗卫守着周家,可那人还是害了人,可见这人不简单。
是老四吗?
一行人火速赶到周家。
如果说昨日的周家只是失了生气,那么今日的周家已是一副轰然倒塌景象。院子里到处是哭声,他们为老爷老夫人的死而哭,为周家而哭,为自己的明日该何去何从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