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哭声不小,引得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在她和将离身上。
将离厉声道:“今日是薇芜出殡的日子,你在她灵前哭你的事,这算什么?你也别跟我转移话题,为何见到明镜神色有异?”
繁缕抽抽噎噎不吱声。
菘蓝跑过来说:“四姐姐,前几日,我见过那个大哥哥和九姐姐说话。”菘蓝指了指明镜,“就是那个大哥哥。”
将离面色越发沉了:“你和明镜说了什么?”
繁缕身子一颤,却仍旧不吭声。
将离转头问明镜:“她和你说了什么?”
明镜眸中有血色涌动:“我问她,赵家四小姐如今住在何处?她指了同这里相反的路,我沿着那条路走了一天,直到渺无人烟,才知行错了方向。”
将离脑中如爆炸一般,整个人都遏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如果当日明镜没有行错路,能早点来到薇芜面前,那么薇芜是不是就不会自杀了?
她狠狠一脚踹在繁缕身上:“你——”她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但此刻,她真是将繁缕恨到了极点。
秦洧上前扶住她,淡淡道:“清霜,将她带下去。”
“是,主子。”清霜像拎小鸡一般,将繁缕带了出去。秦洧言下之意,她自然是明白的。
景秣往将离嘴里塞了颗药:“别气别气,气坏身子就不值得了。”
可将离怎么能不气?她指着门口哭道:“都是赵繁缕,要不是她,薇芜就不会躺在这里了!都是我的错,要是我狠下心来,薇芜就不会死了,都是我的错……”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秦洧抱着她,只能轻拍着她的背安慰。
薇芜葬在别院后面的山上。竹林沙沙,仿佛她轻柔的呢喃,只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活着的人,却是再也无法与她相见了。
那个外柔内刚、如春花一般的少女,永远留在了她的十六岁。
如意哭得厉害,无论将离、奶妈怎么哄,都不成。塞克娜说,让她试试。孩子一入她的臂膀,哭声便小了下去,很快便止了。
将离红着眼睛道:“十七姨娘,帮我带带如意可好?她常常哭闹得厉害,我和奶妈都束手无策。”
塞克娜道:“好。南星也有个伴了。”
菘蓝垫着脚看如意:“四姐姐,我以后能常常来看如意吗?她长得真可爱。”
将离点点头:“嗯,你想什么时候来,便什么时候来。”
菘蓝十分高兴:“谢谢四姐姐!”又扯扯十一姨娘的手,小声说,“姨娘,你教我做衣服吧,我要给如意做小衣服呢!”
十一姨娘见菘蓝的几句话,让将离的神色柔和了几分,便道:“你四姐姐身边的范嬷嬷绣活最好了,你去问问你四姐姐,能不能跟范嬷嬷学吧。”
菘蓝便又跑过去问将离,将离摸了摸她的头:“自然可以。”她是明白十一姨娘的意思,想让菘蓝过来让自己宽心,便朝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她的心意了。
十姨娘见此,也将紫菀推了出去:“四小姐,让紫菀和菘蓝一起吧,她们两个玩得最好了,一起学也有个伴。”
将离当做没听见,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十姨娘还想再说什么,十一姨娘却偷偷扯了下她的袖子,使了个“别说了”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