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洧昏迷了七日才醒过来,村里的赤脚大夫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这人咋还能活啊?”
狗子怒道:“你才活不了,你全家都活不了!”
赤脚大夫不高兴了:“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的?我不给你们看了,几个穷鬼!”
大夫傲娇了,收拾药箱就要走。
狗子要气死了:“你知不知道他是——”
“狗子!”老黄赶紧阻止他,陪着笑脸道,“陈大夫,小孩子不懂事,说话也没个把门,别往心里去,要不是您啊,我们这伤哪能好得这么快?麻烦您再给弄几副伤药来,谢谢您了!”
陈大夫“哼”了一声:“钱呢?”
“钱再缓个几日,等联系上我们兄弟了,一定还您药钱,谢谢您了!”老黄低头哈腰,万分诚恳。
陈大夫指着一屋子的伤员,不屑道:“就你们这副穷酸样,你们兄弟难道就付得起药钱?”
“你狗眼看人,你知不知道你在给谁看病哪——”狗子恨不得揍那鼻子蹬得老高的大夫一顿,老黄一把拉住了他,叱道:“狗子!”
院子的主人高大娘进来了,塞了几个铜钱给陈大夫:“陈大夫,您行行好,帮帮忙。”
陈大夫将钱还到高大娘手里:“大娘啊,您干嘛管这破事!咱这村子偏僻,每家每户都穷得叮当响,您养着这几个人,这种子还没下地呢,哪来多余的粮食撑过这几个月?”
高大娘道:“熬一熬总能熬过去的。”
陈大夫道:“您这又是自己不吃,把粮食省下来给那几个穷鬼吃了吧?哎呀,不是我说您,您也得顾着您自己的身子,顾着您那小孙子啊!”
高大娘道:“我身子骨硬朗着呢,没事。我看着这几个娃,就想起我家铁牛,他要是打仗时受了伤,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救他呢……”说着说着,高大娘的眼眶就红了。
陈大夫看不下去,叹了一口气:“好好好,大娘啊,我看在您的面子上,再给这几人配点伤药来。我家里还有些地瓜,等下一并送过来,您啊,别再饿着自己了。”
陈大夫唠唠叨叨地走了,萧琼对着高大娘感激道:“大娘恩情,我等铭记在心。”
高大娘赶紧道:“可别这么说,我家铁牛常说,要不是有军队拦着那些蛮子,我们早就过不下去了。所以啊,他也去参军了,哎,去了两三年了,开始还有信来,后面就没了音讯。你们能不能帮帮大娘,等身体养好了,打听打听我家铁牛现在在哪打仗呢。”
萧琼恭敬回:“一定帮大娘找到铁牛兄弟。”
高大娘高兴道:“好好,大娘先谢谢你们了!”
虽说那陈大夫的脸色难看,但给的药倒还真不错,四人的伤口愈合得很快,尤其是狗子,没几天便好得七七八八了。秦洧也勉强能下床走动。
狗子见秦洧瘦得脸颊凹陷的样子,很是心疼,看着面前清汤寡水的饭菜,一张圆脸拉成了马脸:“再这么吃下去,我都要成大白菜了。”
“狗子!”老黄急忙瞧了瞧四周,见没人才拍了他脑袋,低声道:“人家高大娘可是从自己嘴里省下粮食给我们吃,你再瞎说。”
狗子嘟囔:“你看看老秦,每天白粥白菜的,身子怎么好得起来。”老秦,是几人对秦洧的称呼。
“我出去想想办法!”狗子一溜烟跑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