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芜是在夜半子时的时候醒来的。
“啊——”
将离听见尖叫声,猛然从**坐起,昏暗的烛光下,薇芜锁在床角缩成一团,抱着脑袋哭泣:“你们走开!走开!走开啊——”
将离抱住薇芜,薇芜使出狠命将她推开。将离的后背撞在床沿,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她疼出一声冷汗。没想到,向来柔弱的薇芜,力气竟然如此之大。
将离忍着疼柔声对薇芜道:“六妹妹,我是四姐姐。没有坏人,只有我。别怕,别怕……”将离一遍遍地重复。
薇芜涣散的目光终于渐渐有了焦点,叫声也轻了下去。
她呆呆地看着将离,许久才出了声:“四姐姐……”
将离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六妹妹,没事了。”她抱住薇芜,扯过一边的被子,盖住两人,“以后四姐姐都陪着你,好不好?”
薇芜又哭了起来:“四姐姐,好疼,好冷啊——”
将离用手揉着薇芜的背:“四姐姐给你揉揉,不疼不疼。”
薇芜哭得越发厉害了:“四姐姐,好脏,我想沐浴。”
将离赶紧道:“好,我让人准备水。”她跳下床,大声喊“清霜”,可才喊了两声,却听后面重重的声响。
将离一回头,吓得心跳骤止,只见仅着单衣的薇芜倒在床边,额头的血像泉眼一样涌出,瞬间打湿了一整张脸。
庄子里的灯火亮了起来,又是一阵人荒马乱。
将离坐在角落里,秦洧给她披上外衣。她忍不住问他:“薇芜她不想活了,怎么办?清明救过这一次,那下一次、下下次呢?她有心求死,旁人如何拦得住?”
这样无解的答案,秦洧也无法回答,只能道:“给她活下去的希望。”
“希望?”将离脑中迅速闪过一个人,“明镜!秦洧,你帮我把明镜找来,他在城北骆驼山的福仙寺中,让他还俗,让他娶薇芜——”
将离的话音一顿,突然苦笑:“我也真是傻,薇芜遭此劫难,他还会愿意吗?”这是在古代,女子没了清白意味着什么,她都明白,别人又岂是傻子。
“不会。”秦洧摇摇头。即便遭受侮辱的人是将离,他也不会在意。
“若那男子是真心心悦你的妹妹,他不会在意;若他介意,便不是真心。”秦洧说。
将离一怔,心中又燃起些希望:“那帮我将明镜找来!”
出去找明镜的人,一个多时辰便回来了,说是他已于一月前离开福仙寺。
“一月前。”将离瞧着满地的霜华,仿佛心也染上了凉意,“薇芜有孕一个多月,而他离开一个月了。这混账!”
“那个叫‘明镜’的男子长什么样?”秦洧问。
将离明白他的用意,自己形容了一番。秦洧对暗卫道:“都听清楚了?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人给我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