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梵行继续道:“我本想寻了程佶,告诉他我有事得先走一步,谁知却见他偷偷摸摸地出了县衙,往君子湖行去。我心中狐疑,便尾随其后。”
“然后你便瞧见我妹妹推我下水,按着他们的计划,程佶恰好出现,奋不顾身地下水救人。只是我得高人相助,那场计谋并未得逞。”将离语气有些冷了。
叶梵行鲜少动怒,但当时确实很是气愤,尤其是一想到若无那个女子出现,将离的清誉便毁了,更是又多了几分害怕。
“程佶平日里虽有些自私,却没想到,他有这般害人心思!”程佶皱眉道。
将离摇摇头:“自私之人,向来只想到自己。他家境贫困,若娶了我,便得了一大笔钱财,他怎会不心动?他连自己母亲和小妹的死活都不放在眼里,我的死活,于他而言,更是无足轻重。”说道此处,她将清霜打听到关于程佶的一切说与叶梵行听。
叶梵行越听越觉得不像话:“看来,以后是不能与此人再有任何牵扯。他简直是禽兽不如!”
将离对这个评价很是认可:“确实,他能利用你这一次,保不住在明年的春闱上再坑你一把。你多加小心。”
一句“多加小心”,让叶梵行的心里十分熨帖,笑道:“将离的话,我记着了。”
记忆里,这个软软糯糯的小姑娘,已在不知不觉中长成了一棵树,即便遭遇风吹雨大,亦能坚强矗立。那日,她被妹妹算计,扭转乾坤后,又狠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仇报仇,毫不懦弱,他看在眼里,对她的好感更甚。
再长的街终究有走完的时候。
雪雁将马车停在了如意坊的门口,将离挥手向叶梵行告别。
马车缓缓离去,叶梵行目送它直至消失不见,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桂花糕,嘴角满是温柔的笑意。
将离的婚事就此敲定,婚期定在明年的八月十五,算来还有一年的时间。
赵老爷把将离唤去退思斋,谆谆教导她定了亲就要收收心,安心在家准备待嫁之事;又道多体谅程氏,莫与她争执。
将离道:“爹爹不怪我给下人发放月银之事?”程氏肯定向赵老爷吹枕边风了,埋怨自己没直接把钱送到她手里,让她摆主母的威风。
赵老爷道:“在你眼里,你爹已经如此老眼昏花了吗?”他取出一个盒子,递给将离,“里面是十万两银子,补你私下垫到铺子里的钱和管理下人的钱。我知你贴的不止这些,但目前爹爹只能拿出十万两,日后再补。我赵家,断没有让一个女儿养家的道理。”
将离心中五味杂陈,接过盒子,道:“爹爹能明白将离,将离很感动。”
赵老爷长叹一声:“可惜你不是个男子。”
将离想了想,道:“爹爹可以多给二哥哥些机会。”
赵老爷摆摆手:“他的心不够狠,在生意场上只会吃亏。”
将离便不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