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审得也毫无悬念,华老爷和郑掌柜谋财害命,处了斩刑。林静言行骗,本应入狱,看在迷途知返,提供关键线索的份上,改为杖责五十大板。而赵白英,也算受害者,当场无罪释放。
只是,赵白英没有走。林静言受刑,五十大板下来,去了半条命。赵白英脱下自己的外套,包裹住她,带她出了衙门。
他们回到如意坊的小院,赵白英请了人照顾她,又找了将离,问她讨要治伤灵药黑玉膏。
将离将药递了他,问他:“她骗了你,你也觉得没关系吗?”
赵白英苦苦一笑:“怎么会没关系,我也是个人,也会难过的。可是,她如今这般,若我不救她,就没人救她了。她会死的。”
坐在院子里吃杨梅的景秣听了,站起身来:“走,我同你一起去。看病须得对症下药,不然啊,再好的药都会浪费的。”将杨梅递给百灵后,又对将离说了一句,“你们家的白杨梅好吃,明天再送一些来,我要吃的。”
有景秣的出手,加上黑玉膏和他配的内外服用的金疮药,即使林静言情况再糟糕,也很快好了起来。
当她能从**起来,扶着丫鬟的手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墙边的栀子花已经开了,一朵朵洁白如玉的小花,点缀在一片葱绿之中,清丽可人。
赵白英着一袭月白衣衫,提着几包药,从门口进来。
四目相视,不知如何启齿。
最终,还是林静言开了口:“多谢,这份恩情静言铭记在心。过两日,我便离开。”
赵白英眼帘低垂,藏在袖中的手慢慢握成一个拳,终究还是只说了一个字:“好。”
梅雨时节还未结束,空气中满是潮意,连带栀子花的香气都染了几丝薄薄的苦味,林静言转过身,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苦笑,慢慢回到了屋里。
“你说,你二哥老去找那位林姑娘,这是要给你添嫂子了吗?”景秣吃着庄子里刚送来的葡萄,八卦兮兮地问。
将离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送了他一句“关你什么事”。自从景大夫来了后,天天要吃这吃那的,不知道现在赵家资金短缺,大家都过得节衣缩食吗?
“小将离,你好凶。”景大夫一脸委屈,“你想想啊,我可是在你们赵家药铺坐了三天的堂,起早贪黑,累得我差点断气呢。”本来说是一天的,但因为免费以及景大夫的医术太过惊人、容貌太过惊艳,导致病患排队都排到一条街外了,只好再延了两日。
将离奇道:“大夫不应该满怀悬壶济世之心,将自己奉献给广大病患吗?”坐了三天堂的景大夫像朵被烈日暴晒过的花儿,焉了。第四天打死都不出赵府的门,缩在赵家里当乌龟。
景大夫摆摆手:“错错错,我当大夫纯粹是好玩,救人什么的只是顺便啦!所以,我已经挽回了你们赵家药铺的生意,你别打再把我丢到铺子里的主意了。”
的确,景秣的三天坐堂让赵家药铺的生意起死回生,他又很有心机地推荐一些价廉但效果却不差的药,看病的患者都是眉开眼笑地买了药抱回去的。这药的利润虽薄,但禁不住多销,药铺的利润自然节节高升。
将离呵呵地笑了笑:“行啊。你再给我做点药,我就好吃好喝供着你,也不把你丢到药铺里去。”
景大夫直接拒绝:“我累,不做。”
将离冷哼一声:“你别忘了,你和秦洧还欠我十七万两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