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将离第一次听景秣说起自己的事,没想到平常吊儿郎当、没心没肺的人,也曾有难过的回忆。世人皆苦,也非她一人。
景秣打开另一个酒坛,递给将离:“今晚我们大醉一场,把不开心的事统统忘干净!你放心,我酒量不错,会照顾你的。”
将离的心中莫名升起一股豪情,两人举坛而干。
事实证明,景大夫的“你放心”,真的还能听听的。景秣醉得比将离还早,两人像两滩烂泥,糊在了小厨房的屋顶上。
夜色浓重,万籁俱静,唯有清风吹过,拂动两人的乌发白衣,也拂动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屋顶的黑衣人的长袍。
他看了眼抱着酒坛睡成“大”字的景秣,转过头,默默走到弓着身子缩成一团的将离身前。淡淡的月光,照在他如刀斧般锋利的侧脸上,又落入那似一潭深水的幽暗双瞳,瞳中有涟漪泛起。
他俯下身子,轻轻地抱起将离,像抱一个孩子一般。
次日,又是一个明媚晴朗的艳阳天。
将离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头疼欲裂,雪雁担忧地站在一边,见她睁开眼,满脸欣喜:“小姐你可算醒了,怎么喝这么多酒?我熬了醒酒汤,你喝一碗,百灵去叫景大夫了,很快便来。”
将离抚着又沉又痛的脑袋,只记得昨晚她推了推醉倒的景秣后,自己也睡着了。咦,那她是怎么从厨房顶回到桃夭居的**的?
“你进来时,我就睡在**吗?”将离一边喝雪雁端来的醒酒汤,一边问她。
雪雁也奇怪了:“是啊。”不过昨晚小姐应该是去哪里喝酒了,她竟然没发觉,看来以后不能睡太沉了。
这时,百灵带着景秣来了。雪雁不禁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百灵不由地撅起嘴:“我先去客房找景大夫,没找到,想到他可能去小厨房找小米糕了,再跑到小厨房,也没找到。正急得团团转呢,还是小米糕发现小厨房屋顶有人,我拿了菜刀,小米糕拿了烧火棍,爬上屋顶去抓贼,谁知抓到的竟然是景大夫。他昨晚在屋顶喝了好多酒,夫人给小姐备下的女儿红也被他喝光了——”
说到这里,百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雪雁也反应过来了,看看景秣,看看将离,很有眼色地回:“景大夫你看看我家小姐有没有大碍。”然后,便默契地退了出去。
景秣打了个喷嚏,指着将离控诉:“还说是好朋友呢,你也太不仗义了,自己跑回来睡觉,把我丢在屋顶晒露水、喂蚊子!你看,我手上都是蚊子咬的!”景大夫将手探到将离面前,手上果然遍布了一个个红色的小包。
将离皱眉:“难道我是自己走回来的?”玄幻了,喝得烂醉如泥,她竟然还能自己回到**,太厉害了!
景秣白了她一眼:“你就是没义气!”
将离按着头:“哎呦,头好疼啊。”
景大夫“哼”了一声,从药箱里拿出一套针来:“坐好,扎两针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