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学徒赶紧走过来,傲气的睨了洛母一眼,然后将背在身上的药箱取下来,从里面拿出文房四宝一一放在葛大夫的面前,并自觉的磨起墨来。等到他觉得磨出来的墨汁差不多够用了才停下来,把手里没有磨完的墨块放到一旁,恭敬的道:“师父,可以了。”
葛大夫拿起毛笔在砚台里沾了一些墨汁,又在边缘抹了抹,就往雪白的宣纸上书写。然而在笔尖快要触碰到纸张时,他又突然停了下来,众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洛母不免又开始怀疑他的医术,但之前已经被年轻学徒给怼过一回,所以并不敢将想法表露出来。
见葛大夫许久都没有动笔,年轻学徒关切的问:“师父,怎么了?”
葛大夫沉默了片刻,突然摇着头叹了一口气,将毛笔搁到一旁的用上好白玉做的笔枕上,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缓缓起身。“徒儿,老夫的眼睛实在是看不清,还由你来代笔吧。”他已年近古稀,最近看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哪里还写得好药方,只能让自己新收的徒弟代笔。
年轻学徒跟着葛大夫学医才仅仅两个月,虽然他天资聪颖,有学医的天赋,但在这短时间里还是只学会了认药材和一些粗浅的医理。最近他经常跟着葛大夫出诊,在旁边观摩学习了很多东西,却还没有真正实践过。而写药方这种事情在他看来是很神圣的,所以葛大夫让他代笔,让他感到受宠若惊。“是。”
深吸一口气,年轻学徒坐到葛大夫刚刚坐的位置上,由于心情激动,他握着毛笔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由丫鬟扶着坐到旁边的葛大夫看着年轻学徒颤抖的手,轻缓的摇了摇头。“徒儿,你可准备好了?老夫要开始念了。”
年轻学徒又深吸一口气,控制着自己的手不再颤抖。“我准备好了。”
葛大夫欣慰的抚了抚胡须,语重心长的叮嘱道:“那老夫就开始念了,你可一定要听清,哪怕记错一味药,都会酿成大祸。”
“是。”年轻学徒很清楚其中的厉害,所以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听。
葛大夫念得很慢,而且吐字清晰,让年轻学徒能够听得清清楚楚,也有足够的时间去书写。
在葛大夫念药方的过程中,整个屋子里都非常的安静,大家全在屏气凝神,为的就是不打扰到年轻学徒记药名。
这个过程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而葛大夫念的那些药名,拗口又难懂,洛母是一个都没有听过,而且让她觉得非常催眠。
这几天因为洛听雨引发的一系列事情,她没有睡过一次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