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遇到火星,瞬间卷曲,化为黑灰。
“她想借我的手,来整合她需要的力量。漕帮是刀,蒋家是鞘。她倒是会废物利用。”
魏千屿的分析,与秦望舒的布局,分毫不差。
“那我们……”
“她想让我当刀,就要有被刀锋割伤的准备。”魏千屿的指尖在棋盘上轻轻敲击,“棋盘是她摆的,但下棋的规矩,得由我来定。”
他看着那盆燃烧的炭火,眼神里没有半分波动。
“蒋家这颗棋子,太蠢,也太吵了。从棋盘上拿掉便是。”
就在此时。
另一名黑衣护卫,如同鬼影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门口,单膝跪地。
“公子。”
他手中,捧着一只小小的竹管。
“后院的信鸽,脚环无任何标记。”
魏千屿的动作停了下来。
魏家的信鸽,都有着严格的标记和等级,用以区分情报的来源和重要性。
没有标记,本身就是一种最高等级的标记。
它代表着,情报的来源,已经超出了魏家“天罗”情报网的掌控范围。
他接过竹管,从中倒出一卷极小的纸条。
魏轻漪也凑了过来。
纸条上,没有称谓,没有落款,只有一行用墨笔写就的,清秀却又力透纸背的小字。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你以为你是黄雀?”
“不。”
“游戏,才刚刚开始。”
魏千屿拿着纸条,久久没有动作。
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许久,他那张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真正感兴趣的神情。
他将纸条递给妹妹。
“看来,我们都小看她了。”
“她不是想让我当刀。”
魏千屿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她想让我和她一起,做那只黄雀。”
他笑了。
那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冰冷的兴奋。
“有意思。”
“真有意思。”
而在府邸的大门外,蒋疏墨等来的,只是管事轻蔑地一句“东西留下了,公子让您请回”,以及周围人群毫不掩饰的嘲笑。
他攥着空空如也的双手,站在原地,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屈辱,愤怒,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他精心准备的登场,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魏千屿,甚至不屑于见他一面。
他发誓,他一定要让魏家,付出代价!
只是他不知道,从他踏出蒋家大门的那一刻起,他和整个蒋家,都早已成了别人棋盘上,一颗随时可以被丢弃的棋子。
一个黑衣护卫再次出现在魏千屿身后。
“公子,蒋疏墨在门外叫骂,说要您……洗干净脖子等着。”
“哦?”魏千屿甚至没有回头,“他还在?”
他拿起一枚黑子,轻轻放在了棋盘的天元之位。
“那就派人,送他一份回礼。”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让他知道,蝉,是不会叫的。”
“会叫的,只有将死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