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王擎翻身下马,一把揪住一名百夫长的衣领。
“报告都督!没……没有走水,也没有爆炸!”百夫长被吓得语无伦次,“就是……就是天亮了一下,然后轰的一声……”
王擎一把将他推开。
他走到军械库门前,伸出手,触碰着冰冷的铁皮大门。
完好无损。
李主簿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
“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调虎离山?”
王擎没有回答。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
一股被戏耍的暴怒冲上头顶。
他明白了。
从那场粗鄙的宴会,到那个病弱的朋友,再到这毁天灭地却毫发无伤的异象。
全都是假的。
全都是一场戏。
“报——!”
一个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过来。
“大人!西城门发现乱党踪迹!他们企图纵马闯关,与守军交上火了!”
王擎猛地转头。
“多少人?”
“火光下看不太清,大约四五人,骑术精湛!守关校尉请求增援!”
“追!”王擎翻身上马,马鞭重重抽下。
“传令下去,封死西城,活捉安乐县主!”
……
地下通道的另一头,是一口废弃的枯井。
秦望舒推开井底的石板,一股混着青草气息的冷风灌了进来。
她率先攀了上去。
井外是城郊的一片乱葬岗,荒草萋萋,几座孤坟立在夜色里。
苏云溪和周婉儿紧随其后。
最后是墨机搀扶着墨尘。
少年走出通道后,腿一软,直接靠着井沿坐倒在地,大口喘息。
“我们出来了……”周婉儿看着远方榆关镇的轮廓,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
远处,西城门的方向火光冲天,隐约有喊杀声传来。
所有人都看向那个方向。
“记住今夜。”秦望舒开口,“记住他。我们欠他的,将来百倍奉还。”
……
西城门。
王擎赶到时,战斗已经结束。
几具京营兵士的尸体横在路上,伤兵在一旁呻吟。
一个校尉浑身是血地跑过来,单膝跪地。
“大人,属下无能!那伙人骑术太好,冲散了我们的阵型,往西边山里跑了!”
“伤亡如何?”王擎问。
“死了七个,伤了十五个。对方……毫发无损,只在地上留下了这个。”
校尉呈上一物。
是那块苏家的玉佩,上面沾着血。
王擎拿过玉佩,玉石的冰凉也压不住他掌心的灼热。
“追!给本督追!”他下令,“他们跑不远!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李主簿上前一步,低声提醒:“大人,那伙人会不会只是诱饵?安乐县主……”
王擎的动作停住。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又想起军械库那场空无一物的“爆炸”。
一个又一个的圈套。一次又一次的戏耍。
他,堂堂京营总督,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女,玩弄于股掌之间。
“咔嚓。”
玉佩在他手中碎裂。
“回城!”王擎的指令简短而凶狠。
他调转马头,不再看西边的山林,而是望向榆关镇内万千漆黑的屋舍。
“传令下去,挨家挨户地搜!就是把整个镇子翻过来,也要把那个安乐县主和她身边的人给我找出来!”
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
“尤其是那个侍女,本督要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