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吃了它?”
白狐点头。
叶唯一拿起珠子,闻了闻,一股的血腥味儿。
“这是什么?”
他疑惑地问白狐。
“哧……”
“哧……”
看着在那又是伸舌头,又是做凶悍状的白狐,叶唯一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白狐没有回应叶唯一的不解,又是催促地做吞服状。
“算了,反正白狐又不会害我。”
叶唯一心想道,随后拿起珠子一口吞下。
也不知道是该说他艺高人胆大,还是说他傻人有傻福,那颗珠子其实是上次白狐从赤墨母蛇身上取下来的蛇珠,本来是准备留做自己用的,谁知今天碰到个这么个情况。
白狐双眼紧盯着叶唯一,搞得叶唯一被它看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能不能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你…你这样,我……瘆得慌……”
叶唯一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对着白狐说道。
“啾啾?……”
白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又指了指叶唯一的肚子。
叶唯一明白过来,白狐这是想问自己,吃了那颗珠子有什么感觉没有。
“感觉肚子里有点撑撑的,而且好像力气恢复了一点。”
叶唯一用双手撑着地面站起身来,他感觉自己气力估计恢复了三五成。
“啾啾!”
见此,白狐终于是放下心来,只见它带头向着林中走去,像是要回山洞,寻找苏雪儿会合。
“等一下!”
叶唯一急忙叫停白狐。
“我们去前面再看一下,莲姨……还没找到。”
叶唯一想起独自引开追兵的单莲,如果没有她的消息,雪儿一定会伤心的。
是生是死,终究还是要有个准信。
“走吧,如果实在没找到,也对雪儿有个交代。”
叶唯一抱着白狐,向着马匪刚过来的方向走去。
因为马匪们都是骑马的,路上都有印迹,所以叶唯一就循着马蹄印,从容地穿越在树林中。
突然,前方小树杈上的一条小布条吸引了叶唯一的注意,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从树杈上拿起布条,认真地端详起来。
“这是莲姨身上的衣碎!”
叶唯一沉重着脸,他的内心已经开始陷入担心。
“走,应该就在前面,我们仔细找找。”
“啾啾!”
叶唯一带着白狐,又跟随着马蹄印找寻起来。
很快,叶唯一就来到了悬崖边,来到这儿,马蹄印也就截止了,这里的印迹也是最混乱,最多的。
“难道莲姨她?…………”
叶唯一不敢瞎想,只见他放下白狐,独自走向悬崖边,观察着四周和崖下的水流。
“崖边有脚印,看其大小,应该是个女的,而且马蹄印都距离崖边有段距离,说明马匪们都没有临近崖边。”
叶唯一喃喃自语道。
“看刚才截住的马匪人数,对应此地的马蹄印,应该是相差不多的。”
“马匪虽然被全灭,但是莲姨人却不见了……”
“到底是已经遭遇不测,还是被马匪更早地带走了呢?”
叶唯一摸着下巴,独自沉思着。
“啾啾!”
白狐跑过来,扯着叶唯一的裤脚,伸出前爪,指向崖边“你又发现了什么?”
叶唯一上前,看向白狐所指的东西。
“又是碎布条,而且还在悬崖边的岩石中……”
虽然叶唯一希望单莲是安全的,但是如此现实摆在面前,他也只能无奈接受。
叶唯一站立在崖边,看着这崖边的脚印和崖下的江流,想象着单莲一个女流之辈被众马匪逼到如此绝地的场景。
烈风浮吹,四处无依。孤心暮锦,思致无形。
叶唯一盘腿坐下,他想独酌美酒,可惜杯酒皆无。
他把玉溪剑放在双腿之上,双目凝望着两侧的悬崖,宏伟、磅礴、愤懑、激烈。
身下,潮水滔滔,头顶,烈日雄照;他的内心,又一次地松动了。
“既是落魄人,就当归无情山吗?为什么要残害无辜,?为什么啊!!”
叶唯一猛捶地面,手掌鲜血直流,他却如痛感丧失一般,毫不变色。
练武,是为了什么?强身健体?还是保护家人?
现在身残体弱,亲人亦被残害至死,他的武艺派上用场了吗?
有用,但……又没用……
学道,真的可以颠倒乾坤,再造盛世,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吗?
“甘罗十二拜相,舞阳十三杀人。”
叶唯一双手抚剑,点点鲜血垂直滴落在剑面之上。
“俱往昔:事事繁多,自始至终,并足不可数。”
剑指横过,血滴展开,扩充成血面,映入眼帘。
“然,结果者,吾心自喑:皆非吾之过错,可不悲哀?”
端起剑柄,放至眼前,叶唯一四目凝对。
“渡人,渡己,渡人……”
他想到了叶府,想到了云家,想到小元村,想到了邋遢道人。
“为是者,不谙己之过错,仅倾汰他人,细数至珍,吾亦是此列也。”
最后,他想起了以前的自己,自卑,孤立,暴躁,绝望…………
“事已至此,论之无意。现吾亦举指斥苍天,因由而生?因事而诉?因善终而泣?”
竖起右手,剑指向天,叶唯一高声呐喊。
“非也!横眉冷对,雷鸣九州,安敢贫现乎!”
说完,只见他左手持剑,随意地挥动几下,对面的崖壁上,“簌簌”作响。
山石滚落,落入江流,却难阻这滔滔大势,被水流冲走。
叶唯一收剑归鞘,最后看了一眼悬崖周围和崖底下,转身,沉默离去。
白狐见此,知道叶唯一心情不好,也不敢跟他嬉戏,只能跟在他的身后,默默地走着。
一人一物走后,对面崖壁上的山石皆已滚落完毕,复归平静,举目望去,寥寥几个大字,彰显其上。
“小元村之墓…………”
右下角上,几个较小的字体残留:
“唯一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