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叶府出去后,一贯焦虑的叶唯一第一次静下心来,细细欣赏着沿途风景。
“唯一哥哥真厉害,我都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呢,哼,等会去山上我在好好考考你。”
苏雪儿看向路边的这些野花野草,宛如打开了话匣子般,看难不倒叶唯一,才稍许不甘的说道。
“好啊,雪儿妹妹,你等等我,你让我走前面,现在天气干燥,酷热难耐,路边极容易出现蛇虫鼠蚁,等下要是吓到你就不好了。”
看着前面轻快地走着的苏雪儿,叶唯一担心一些小动物会吓到她,连忙走上前说道。
“我才不怕蛇呢,唯一哥哥,你不要小看我了。”
苏雪儿停下脚步,她看着因为担心他而露出关怀神色的叶唯一,强自镇定的说道。
“还是我带头吧,你带头你也不知道路啊,我带头你就跟着我后面走就行了。”
叶唯一看着苏雪儿如此执拗,只得委婉地说道。
虽然单莲母女来小元村日子不长,但是因为近期两人实在走得频繁,也就知道苏雪儿除了活泼可爱,好动善良的性格之外,还有一股子的不服输精神,不轻易服输。
你说她做不好的东西和事情,她偏要做,中间虽然会横生诸多波折,但是她会直到她做好为止,才会暂停。所以后面他也就转移了话题,这样就不会引起苏雪儿的好胜心了。
“那倒也是,看在你这么为本小姐考虑的份上,那本小姐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了。”
苏雪儿这次没有逞强,但是还是嘴上不服输地嘀咕着。
站在叶唯一的身后,苏雪儿悠悠地胡乱张望着,她看着叶唯一的后背,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当年自己也是这样,站在父亲的身后,父亲用双手托着她,她用双手环抱父亲的脖子,父亲在bsp;她回忆起父亲第一次用胡子扎她的场景,那时候的她哭了好久好久,而父亲在旁边却笑个不停。
她想起了父亲第一次带她上街的时候,那时候的她任性无比,而父亲对她却予取予求,真的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那段时间,她无忧无虑,她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之前有那么多时间陪她玩,后面却越来越少;
她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对别人总是板起面孔,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而对她却百般疼爱,哪怕是天上的星星,若是取得到,也要拿下来送给她。
她不知道后面那段时间,母亲为什么总是以泪洗面,而父亲,也总是唉声叹气。
直到后来,家中突逢巨变,趁父亲不在家的时候,一伙强人进到宅子,见人就杀。
那个晚上,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月亮是红色的,透着点邪异,象征着不详。
府里的下属皆是父亲的信赖之人,而且常年跟着父亲走南闯北,不说个个飞针摘叶,但也算是技艺高超。
然而,碰上那伙强人,却如鸡蛋碰石头,一触即溃。
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实力,她亲眼所见,对面领头的,只是随意地挥动了一下刀把,几个平日里武艺高强的叔叔们便被拦腰折断。
那个画面,她一辈子都忘不了,残肢断臂,遍地都是,狰狞的头颅,随处可见,殷红的鲜血,更是如静谧的河流般,飞洒在每一个角落。
是平叔,一个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苍老男子,也是父亲的马夫,他站了出来,带领着府中的人们对抗那伙强人。
也是靠他,她们母女俩才能利用地道逃得出府,并靠着包袱里的碎银,残喘度日。
那段时日的流浪生活,她夜夜噩梦连连,醒来了,发现是事实,只能独自闷声哭泣。
她没有怪罪父亲,她知道父亲是做大事的,就像母亲平日里所说的,父亲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能更好,我们不能埋怨,要理解,要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