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老白天已经答应你们留在小元村了,明天我和唯一在过去看下房子,到时候咱们一起拾掇一下。锄头这些东西到时候从我们这边先借些过去,也不打紧。赶明儿唯一在上山,在猎个兔子、狍子什么的,咱们在一起热闹热闹,苏家妹子你也不用太过伤心了。”
林大娘拉着女子的手,温声细语地说道。
她想起了自己刚刚嫁过来的时候,家里也是一穷二白,都靠夫妻二人的勤劳和节俭,这个家才慢慢起来。可惜,当家的最后还是走得早。
居家不易,远行更不易,凡事于人于己,必要时刻,行个方便,这样,别人才会在你急时于你行个方便。林大娘不懂什么大道理,这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你道大娘为何叫女子苏姓,原来是下午女子自己所说,她本名姓单,单字一个莲,亡夫姓苏,所以林大娘才叫她苏家妹子。女子出嫁后,姓氏随夫,便是古制。
“让你们费心了,我本打算带雪儿离开小元村的,但是实在是腹中饥饿,就休息会儿,没想到会昏睡过去。”
单莲想到昨日的场景就担惊受怕,如果他们走远了,没有人发现她们,恰逢那天大雨,估计已经回不来了吧。自己葬身于此没事,但绝不能让雪儿受伤殒命,她下意识握了握手指,如是想着。
女子本柔,为母则刚。
母爱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它穿过了时间,破碎过空间,在一个个不同的世界,异样的维度,却相同地演绎着。
她独立地编织着这份爱,既是责任,也是使命。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应该的,不是吗,与其子欲养,而亲不待,不如放下身段,弯下腰身,牵引着她,共观夕阳。你陪我慢慢长大,我陪你慢慢变老。
“娘……。”
隐约间,听见一声稚嫩的童音从里屋传来。
单莲立马站起,慌忙跑入里屋,几人随后而入,只见本来卧睡在床的女童早已站立在床边。
现在的她扎着两条羊角辫,彼此螺旋交叉自然垂放至胸口,想来必是她母亲所盘。
眉清目秀,两眼汪汪,瓜子脸上,在看见后面进来的众人时,更是白里透红,细巧挺秀的俏鼻下是如樱桃般的小嘴,抿嘴之间更见婉约风采。
她身穿素雅的烟云蝴蝶裙,脚踏乳白色的绣花鞋,活动之间,仿若翩翩起舞,如降临在人间的仙子,灵动不失婉约,俏皮不失童真,苏雪儿,苏雪儿,看来,只有叫错的人,没有取错的名啊。
只见她伸出纤细的双手,用力般地抱住单莲说道:
“娘……雪儿怕,雪儿好怕,雪儿怕再也看不到您了,呜……。”
话没说完,苏雪儿就自己哭了起来。
她做了一个噩梦,一个好长好长的噩梦,噩梦中,她和娘亲被别人追赶着,那些人很吓人,他们肆无忌惮,屠杀着一个又一个在她看起来厉害的身边人。
跑了好久好久,她没有力气了,就瘫倒在地,可是身边已经不见了娘亲。
她哭了…声嘶力竭地哭着,仿佛一个人置身在世界上最黑暗的角落。
沉寂着……凋亡着,无人窥见,无人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