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临点头,“我们进入的就是嵬昂的过往幻境,如意一定也在。”
陶姜深吸一口气,压了心头的惴惴不安,“在同一个幻境就好,那她也一定就在黑水城,总不可能出城去吧?”
行临点头,“应该是这样。”
“那鱼人有呢?”周别担忧,“他在我们陷入幻境之前就失踪的,能确定他也在幻境里吗?”
行临这次是冷静分析——
“鱼人有的失踪跟游光的执念有关,这里又是嵬昂执念的起源,他也该被卷入了幻境。”
三人陷入沉默。
都在幻境里,也都出不了黑水城,但直到现在还没露面。
“应该也会想办法找我们。”陶姜说。
像是她和沈确坚持要见司天监和不辞师傅一样,又像是周别,用咖啡上的拉花传递信息。
行临思量半天,“要么是在等待时机,要么是身不由己。”
陶姜听了一哆嗦。
“你们知道我最怕什么吗?”她搓了搓手,眉间染有凝重之色,“如意是手受了伤,她之前也是因为手的事昏迷了好多天呢。”
沈确迟疑,“如果是昏倒的话,应该会有人出手帮忙吧?”
虽说初来乍到,但这里民风淳朴倒是一点不假。
行临沉默不语,虽面色看着波澜不惊,但眼里有担心也是显而易见。
“你刚刚说主导迎璃大典的人是谁?”沈确问。
行临看向他们,“嵬昂。”
三人愕然。
“真正需要西域琉璃狻的人是嵬昂,他利用琉璃狻是瑞兽的传言,引琉璃狻入黑水城。”行临说。
“为什么琉璃狻一定要入黑水城?”陶姜不解。
行临,“你们忘了,黑水城里有暗河,所有的仪式也在暗河完成。”
周别一下想起来了,“活文字?”
行临面色凝重,“至于嵬昂怎么利用琉璃狻做仪式就不得而知。”
沈确想到了关键,“狩猎刀是怎么回事?”
行临反手抽出狩猎刀,此时此刻,刀子已恢复正常,再寻常不过了。
“只能说琉璃狻已经被游光影响了。”
沈确大吃一惊,“游光是……”
“眼下的嵬昂,他的执念已经幻化游光。”行临很肯定地说。
陶姜一听这话糊涂了。
“等等,游光能跟违约者在同一个空间?”
行临微微点头,“可以,像是在无相祭场里的违约者,大多数都有执念,执念也大多会幻化游光,只不过游光的力量有强有弱,弱得无法逃脱就会跟违约者共同待在无相祭场里,强的就会逃出九时墟去到现实世界。”
他将狩猎刀收好,接着说,“嵬昂的情况特殊,因为之前与九时墟断了契约关系,所以游光肆无忌惮。不过,”
行临说到这儿冷笑,“他为非作歹的日子该结束了。”
所以显然,行临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将嵬昂和他的游光带回九时墟,关押无相祭场。
陶姜若有所思,眉心紧蹙。
沈确见状,问她是想到了什么?陶姜沉默片刻才开口,“我在想啊,好像是哪里对劲呢。”
行临问她哪里不对劲。
陶姜细细去想,“我是想到上个幻境……”看得出她的思绪有些乱,所以在表达时并不流畅。
行临等人都没催促,也没有不耐烦的神情,而是静静等着她捋清思路。
陶姜想了一会儿,“我们之所以能进到上个幻境里,是因为曹禄山的求救,他想从痛苦中解脱,但是这次呢?”
她的逻辑越发清晰,“总不能是嵬昂在求救吧?他利用祭灵抓鱼人有的时候,并没有跟九时墟重新建立契约,所以不存在因为无相祭场的惩罚而痛苦悔过。”
陶姜这么一说,沈确也反应过来了。
可不吗?
没了九时墟的束缚,嵬昂本就自由自在,也包括他的游光,四处作乱无人约束,眼下将他们一行人引入幻境,这不就是自掘坟墓吗?
行临闻言后,给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所以,如意能通过血最真切地感受到拓画的世界,同时她的血也能强行进入到违约者的世界,也就是违约者的执念幻境。这不是由违约者决定的,主动权在如意。”
周别由衷感叹,可真是太帅了。想了想,他问,“那咱们跟着一同进入幻境,是因为咱们是主角团吗?”
行临看着他,泼了盆冷水,“可能是因为我们离她最近吧。”
周别眼里的光暗下来了,他总觉得自己是天选之人。
“还是要尽快找到如意。”行临眸光沉沉,“镇夷王府还要再探,既然我们到了这里都在围着琉璃狻转,想来王府是关键。”
“那好办,我就说担心琉璃狻水土不服再次进王府瞧瞧。”沈确说。
行临摇头,“你只是负责进献,琉璃狻送到王府,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再进王府会遭疑问,再说了,即使你能进去,活动范围也有限。”
沈确一想也对。
陶姜也不用说,她是跟着沈确走,不能擅自行动,就算找个借口离开,也未必能如愿地将王府翻个遍。
周别叹说,“那我可能更没戏了。”
说白了就是个调制咖啡的伙计,镇夷王叫他一声小师傅是抬举他,哪能真让他逛王府呢?
行临听着周别说到“逛”字,忽而笑了,“我还是很适合逛逛王府的。”
沈确一挑眉,“你想?”
“我是司天监,有些话怎么说怎么是。风水玄学一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好在,这里的人都信,尤其是镇夷王。”
行临不疾不徐地说,“只要我想,在王府里横着走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