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行临虽然这么说,但乔如意有种预感,或许就是这种突然有的猜测才最接近真相。
“这里死了太多人。”行临接着说,“死前的恐惧、怨恨等等情绪汇聚成强大的执念,又适合滋养游光,所谓鬼哭狼嚎,不过都是被游光控制下散不去的执念罢了。”
周别暗自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有鬼。”
沈确看了他一眼,“鱼人有胆小,我看你是被他传染了。”
周别一撇嘴,“就刚才那个经历,换了谁都会认为在闹鬼吧。”
说到这儿,他又忧心忡忡,“鱼人有那么胆小,他现在得多害怕啊。”
气氛一下就低下来了。
行临将两截柴扔进篝火里,“一定会救他出来。”
乔如意转头看着他,他的侧脸被火光映亮,眸光坚定。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微妙,想当初,鱼人有对于行临来说不过众生芸芸,他做的一切只为追捕违约者的游光。
现如今却是不一样了,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吧。
周别一下就被鼓舞了士气,“没错,大家同心,其利断金!”
沈确笑,“你连散游都打不过。”
“你能打过?”周别发问。
沈确大大方方地说,“打不过,但能想办法帮能打过的人争取时间,或是抵挡一阵子也不是不可能。”
周别呵呵,“你能做到的小爷也能做到,更重要的是,小爷意志坚定,游光的幻象不能奈我何。”
“吹吧你。”
“等着瞧。”周别跟沈确杠上了,“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陶姜一个头两个大,“你俩吵得我脑瓜子嗡嗡的。”
乔如意任由那俩吵,权当热闹了。头脑始终是冷静,问行临,“刚刚那些散游不同寻常,有伤到你吗?”
行临笑了,“散游而已,还没伤我的本事。”
乔如意回想刚刚的情景,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对了,小丧丧……”她突然想起来了。
行临低头看了一眼。
乔如意顺势看过去,在行临的衣领处有隐隐光亮,又悄悄冒出个头来。
她忍不住乐了,“怎么在这呢?”
没事就好。
行临语气低沉的,“刚刚我用狩猎刀搅乱游光所在的磁场,四周散游就会不受控而来,它也跟着凑热闹。”
乔如意笑说,“它也是散游啊,受影响肯定的。”
一伸手,“没事了,过来吧。”
小丧丧又把头缩回去了。
乔如意诧异,“行临,你给它打失忆了吗?”
“我哪打它了?”行临真是一脸冤枉,低头喝了一嗓子,“出来!”
小丧丧不出来。
“再出来别怪我不客气。”行临没好气的。
小丧丧鸟悄地探头出来,被行临拇指和食指一捏,一下就给揪出来了。
悬空靠近篝火,他似玩笑又似认真,“胆肥了是吧?火烧不死你,能疼死你吧?”
半空中,小丧丧拼命蹬着腿,惊恐万分。
升卿从乔如意手腕上微微抬起头,瞅了一眼小丧丧后,又懒洋洋的趴下了。
乔如意一手握住行临的手腕一手将小丧丧拯救出来,“给它一次机会,下次它再胆敢占你便宜,我也不饶它。”
沈确啧啧两声,“一个散游啊,也没能逃过美色。”
小丧丧在乔如意手心里打着滚,像是挺兴奋。
周别瞅着小丧丧,一脸不解,“这玩意还分男女呢?”
乔如意瞅了一眼行临,“既然这么迷恋你的胸膛,是分的吧?”
行临不拿正眼看小丧丧,“不分。”
本就不是生命体,哪有男女之别?
乔如意抿唇笑了,“那只能说你的魅力太大了。”
行临眉眼松动。
小丧丧重回南红里,许是刚刚耗费太多精力,一进南红就趴下呼呼大睡了。
还挺没心没肺的。
“散游相当于游光的爪牙,我收了它们,游光不会善罢甘休。”行临言归正传,面容转为严肃,“所以今晚大家都要当心。”
“别忘了,游光也可以幻化成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人的样子。”他又补了句。
-
像是一场决战的前夜,大家都无心睡眠。
或许跟激恼了游光有关,外面的风沙愈发大了,沙粒无孔不入,打在帐篷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两顶帐篷,男女分睡。
篝火摇曳,像极了狂舞的妖。
陶姜钻进睡袋里,紧挨着乔如意,瞅着帐篷上晃动的火影,咬牙说道,“有本事就现身啊,装神弄鬼的算什么本事!”
在说游光。
进帐篷前,行临提到了游光,虽说会是被激怒的状态,也未必能马上现身,势必会想尽办法先削弱他们的力量,最后一网打尽。
行临说,“这是常态。”
什么常态呢?
被人强行与九时墟建立契约关系的游光,一开始都嚣张得很,作为违约者的化身,能逃出九时墟来到现实世界,这可并非寻常能力,自是狂傲自大。
行临认为,目前姜承安是这只游光的最佳工具,势必还会继续利用姜承安作恶。
沈确忧心忡忡,游光起码大家看得见,但是祭灵……
行临纠正了他的错误想法,“如今影响姜承安的游光已经跟九时墟有了联系,所以我们能看见祭灵,前提是,祭灵需要刺激,只要它心中还有执念显露,我们就能通过它找到游光。”
沈确一听这话,情绪激动了,“不会是……”意识到自己太大声,压低了嗓音,“还要我扮女人吧?这里不合适啊。”
行临打量着他,把他看得脊梁骨都发凉时,才淡淡开口,“恐怕这次没那么好骗了。”
虽说是祭灵,但也不代表没脑子,上次吃了个亏,这次未必上钩。
沈确挺矛盾,“那怎么办?”
短暂沉默后,乔如意看向行临,“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