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安当时看着她的眼神异样,深邃藏着光芒,至今她都记得。他说,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不想拱手让人。
……
字模嵌体?
乔如意伸手覆在拓画上,是有一些微妙,像是电流从指尖滑过,但仅此而已。
不像是之前拓印出的画,她的感觉很丰富。这也是她决定拍照片给金魏的原因,或许这金字模本身也没什么故事。
房门被敲了几声,打断了乔如意的沉思。
她以为是陶姜,还想着这人这么快回来是不放心她?起念头的同时房门也打开了……
是行临。
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遮住大片月光。
乔如意见是他,心里也不知怎的升腾起一股子别扭来,跟刚刚的感觉一样。想见他,还对他心生怨怼,情感上十分拧巴。
“我要休息了。”她一手扣着门把手,站在原地没动,语气淡淡的有逐客的意味。
行临一手撑着门框,身体微倾下来时压迫力十足。“聊聊?”
像是征求的口吻,可气势上强势,与平时相比有了不容拒绝的锋利。
乔如意能轻而易举感受到他的变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她知道行临性格锋利、棱角多,一个极其铁腕的执行者,势必是杀伐决断的人。
只是平时他都很好的收敛锋利和狠戾,像是平静广袤的湖面,将所有的诡谲暗涌藏在了水面之下。
乔如意的退让恰恰给了行临逼近的机会,他的大手抵着房门,一推。
也不知怎的,她竟没由来地紧张,快步上前抵住房门,但晚了时机,加上她与行临的力量本就悬殊,行临一手控着房门,一手猛地攥着她的手腕往屋子里一推!
乔如意猝不及防地就被推靠墙上,就听砰地一声,房门关上的同时,外面大团凉风被门缝挤扁而入,桌上的马灯倏地被熄灭。
房里的光陡然暗了一层,尤其是墙角的位置,几乎是被悬挂着的灯泡遗忘,乔如意就陷入暗影里。
与她一样落进暗光里的还有行临。
他太高,将她推墙上的同时一手撑了过来,压身看她时,她就完全被他的身影罩住。
“你这可不像是聊聊的态度。”她仰头看着他,语气明显不满。
行临低头看着她,“你明显不想聊,我只能强行登门入室。”
“行临,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聊。”乔如意不觉得他喝多了,虽说有极淡的酒气,可他的酒量不至于。
行临微微压下脸。
这一刻乔如意很肯定他压根就没醉,因为他脸颊凑近时候反倒没酒气了,相反他自身清冷皮革的男性气息强烈。身上沾着的应该是屋子里的酒气,加上他落下来的温热气息,萦绕着她的,就成了能勾人心魄的荷尔蒙。
他低语,“如意,你在怪我。”
乔如意心口微微一颤。
因为他滚烫的气息,也因为他的话。
“我没有。”乔如意敛眸不看他,呼吸却控制不住地加促。
下巴被行临捏住,抬起,她对上他的眼睛。“因为姜承安,你怪上了九时墟,怪上了游光,所以你也怪上了我。”
乔如意一扭脸挣开了他的手,“我就不该有怨气吗?如果没有九时墟,姜承安能被游光影响?没有九时墟,他就算有执念也不会丧命。”
“姜承安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药?你就这么紧张他?”行临眉心紧皱,眸底似淬了冰。
乔如意被困在他身前,想走还走不了。她仰头对视他,“行临,姜承安是我未婚夫,我当然紧张他。”
行临腾出一手蓦地控住她的后脑,手劲微微一使,她的脸就被迫抬得更高。
他咬牙冷声,“你从来都不是他的!”
乔如意一怔。
眼瞧着他眼眸变得暗沉,似有乌云翻滚,几乎能压得人透不过气来,他的下句话更是令她心神俱颤。
他控着她的手劲收了收,压脸盯着她,一字一句,“你是我的。”
乔如意呼吸一滞。
紧跟着行临的脸低下,薄唇带着灼人的温度压了下来,强行封住她还未来得及宣出口的惊喘声。
不像一个吻。
更像是一场攻城略地的宣誓。
他的气息带着灼热她熟悉的冷冽,她挣扎的力道在他铁箍般的臂弯里消弭于无形,齿关被强硬撬开,掠夺般的行径让她脊背窜过一阵战栗。
混沌间,她只感到他滚烫的掌心紧贴她的后腰,另一只手穿入她发丝,固定着她无处可逃。
氧气的稀薄与意识的模糊中,唯有他剧烈的心跳,一声声,重重擂在她的胸口。
可另一个画面不知怎的就在眼前炸开。
铁骑男子一身肃杀之气,他沾血的大手冰冷地控住她的后颈,似乎只要他微微一用力就能将她的脖颈捏断。
他的眼眸也似染上战场的血,血腥厉气,咄咄间是能逼死人的狠戾。
他薄唇微启,字字淬寒,“如果,我要你必须爱我呢?”
画面里那张男人脸与眼前行临重叠,乔如意心头突然翻涌莫大悲怆和恐慌,用力将行临一把推开,惊喝,“别碰我!”
行临被推了个趔趄,连连后退两步。再看她声色俱厉,眼里有抗拒,还有强行压下的紧张,一时间心口像是翻了汹浪。
她不该是这般眼神。
行临有了这个念头,胸腔里迸发出难以言喻的滞闷,还有强烈的、无法控制的酸楚。
抬步刚要再上前,房门就被陶姜推开了,身后还跟着沈确他们。
是大家伙听见乔如意的厉喝声,吓了一跳,赶忙来看看,不想推门就瞧见眼前这幕。
乔如意胸口衣衫略显凌乱,露出的脖颈有厮磨后的红,这红一直蔓上脸颊,但她显得很恐慌,盯着行临像是在盯着洪水野兽。
行临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衣衫虽未凌乱,可眼里是还没来得及敛藏的情欲,毫不遮掩的占有感和势在必得。
陶姜吓了一跳,冲到乔如意身边,帮她收好衣领,轻声安抚。再看向行临时,眼神不悦。
沈确在陶姜骂出口前马上将行临拉走,“喝多了吧你!看来这蒙古酒的酒劲就是大!”
又扭头对陶姜和乔如意说,“放心,我骂他!我狠狠给他骂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