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使大人。”不远处的路口,迪罗夫祭司佝偻着腰站立,虽然他已经尽力将态度放好,但曾主持过无数血祭的气场不散,使话语间依旧分外刺耳和阴沉。
“迪罗夫祭司?”
巴尔斯顿顿住脚步看向他,沉声应道:“你有什么事?”
这老家伙想干什么?
挑眉,他隐晦地扫视了一圈,没发现什么蹊跷。
老家伙身后不像埋伏着十万刀斧手的样子,况且从刚刚上香的情况来看,找自己麻烦的几率应该不大。
迪罗夫祭司踌躇片刻,语气忐忑地问道:
“神使大人,伟大的【心门】还向您传达了什么神意吗?”
“神意?没有了,一滴也没有了。”巴尔斯顿面色微妙地回答道,“要不你再举行一个仪式问问祂?”
怎么个事?
这老东西听西游记听上瘾了?
自己神使的身份在这个下水道里已经敲定,自然就不用继续搞那套骗人的玩意,而且最近他都在忙活着吮吸资料室里的知识,也抽不出时间编故事。
“这样啊...既然这样,神使大人,您还有什么祭祀用品需要采购的吗?”
迪罗夫微微叹了一口气,露出一副肉眼可见的失望,继续道:“您最好趁着现在这个时间段将需要的物资备齐,我们得往下水道更深处转移了。”
“转移?为什么?”巴尔斯顿愣了愣,旋即想起了自己当时无意间听到的话题。
来自以太神教的压力越来越大了。
作为新伦恩势力最大的教会势力,以太神教掌握着这座城市绝大部分资源,设立在内城区的圣堡大教堂更是常年常驻一位大主教。某些领域上,甚至市政厅的政令都没他们说的话好使。
相比只能窝在下水道提心吊胆的拜心教廷,两者可以说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估计一队以太神教的守备队都能把这帮跟着自己混的邪教徒消灭干净。
巴尔斯顿不禁联想起了前世的“万顺天国”事件,有些无语。
合着你们这群歪瓜裂枣,野心还挺大,也想体验一把被当地派出所哐哐灭教的感觉?
当然这些话是肯定不能说的,他抱胸思考片刻,疑惑道:
“既然下水道已经不安全了,为什么还要往更深层走?新伦恩那么大,他们总不能每个角落都监视得到吧?”
本来在这么一座大城市安排的人手就不足,还不选择化整为零融入社会...除非,这群邪教徒有什么特殊图谋?
“这并不是个好主意。”迪罗夫似乎猜到了他的反应,再次叹了口气,“新伦恩之所以从英尼斯王国割裂,成功独立,正是以太神教推波助澜的结果,这里毫无疑问是他们的地盘。”
说罢,他继续恶狠狠道:“那群信仰【天国之主】的走狗们可以召唤一种神圣的火焰,威力极大,而且他们还有一种特殊的仪器,可以在一定范围标记出指定的异端信仰,整天扛着那玩意在街上晃悠,麻烦得很。”
“神圣火焰?探查异端信仰的仪器?”
巴尔斯顿有些好奇,火焰应该就是属于以太神教的超凡力量了,应该就是迪罗夫祭司诡异黑芒那种。
他暗暗记下“神圣火焰”这个信息,继续问道:“为什么不去郊外?扛在肩上......按你的说法,那仪器要么笨重不堪,要么造价不菲,肯定没有办法全面装配的。”
“这...是教尊大人的命令,我们只负责在新伦恩潜伏,还有......”
说到这,迪罗夫犹豫了一下,没有说下去,“总之,我们要盯着这座城市。”
盯着城市?
巴尔斯顿心里重复了一遍,没有继续追问。
既然这个老东西不想说,再问也是徒劳,反而会引起他的警觉。
“下水道深层有什么?我看你们对‘转移’这件事也挺紧张的?”换了一个话题,巴尔斯顿这才发觉下水道里的气氛确实变得有些压抑,只不过他最近一直忙着弄自己的事,没有怎么留意。
“那里,是废弃的‘熔炉’,或者说‘坟场’更为恰当。”
“什么意思?”
面对着巴尔斯顿的疑问,迪罗夫稍微显得有些吃惊:“您不是新伦恩的本地人吗?”
“我是为了躲避六年前那场瘟疫而逃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