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从箱子里拿出来的,箱子被人扔到地上,里面全都是婴儿衣服。
这些东西在那些人看来,肯定是毫无用处。
他们关心绿竹,更关心究竟是怎么回事。
绿竹嗫嚅道:“这、这是我妈妈。”
杨景有些吃惊。
他打开箱子,发现自己看错了,那里面不仅有婴儿衣服,而是从小到大都有,但每件衣服都是崭新的,从来就没有人穿过。
他们匆忙赶回朱玉峰,顺带把这一箱衣服也都带回去。
绿竹说出了她为什么会认为这是她的母亲,是因为衣服上的图案,而且每件衣服的领子上还绣有她的乳名:绿葱。
这古怪的名字源于她喜爱吃葱,所以小时候就起了这么个名字。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她的父亲告诉她的。
她家里有件一模一样的衣服,当她长大后,那件衣服再也穿不上,父亲命人洗干净收了起来。
并告诉她这是她的母亲为她做的。
她从小到大就没见过她母亲,每次询问换来的总是爹爹的暴怒。
不允许她说出来。
她有个继母,爹爹不允许她说出这个现实。
她以为她的母亲早就没了,没想到却在千里之外的天一宗找到了母亲的遗物。
杨景不由皱眉。
怪不得在飞霞城的时候,他们一口咬定绿竹是魔道弟子。
他站起来走两步:“这么说来,你可能是天女吗?”
“不可能,我爹从来没告诉过我。”
绿竹擦掉泪水,望着手里的衣服,痴了。
她缓缓道:“我怎么可能是天女呢?
我身上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说到这儿,她忽然愣住。
杨景道:“你想到了什么?”
绿竹的脸忽然红了。
杨景莫名其妙,急忙给她送过去个疑问的眼神,但绿竹却低下头,声若蚊子:“我背后有个图案。”
“什么?”
杨景一时间没明白过来。
待思考一番方才恍然,问:“你的背后有个刺青?”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个年代的人特别喜欢刺青,男女老少都可能纹一个。
绿竹却摇摇头,说刺青是从她小时候就有的,她不记得怎么来的。
反正从记事起就有了。
杨景道:“什么样的刺青?”
“是个牡丹花。
不过,喝了酒后,就会变成山水图。”
“这……”杨景也觉得这个东西他不大合适看,因为绿竹的刺青不在某个地方,而是在整个后背上。
“等下,我让你师娘过来观看。”
杨景把安晢颜叫过来。
告诉她真相,然后道:“你最好把图案描画下来,咱们也好观看。”
安晢颜喜笑颜开,连连点头。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约两个时辰。
在这个过程中,韩广韵接到杨景的消息也赶了回来,当他们听说绿竹可能就是天女的时候,无不惊讶。
这么说来,陆长风无论当时出于何种目的杀了他父亲,都不算是冤枉。
两个时辰后安晢颜出来,手里有两幅图。
其中一幅正是牡丹图,另外一幅则是山水画。
山水画很会意。
也就是能从大体的轮廓上看得出来这是一幅山水画。
“画怎么这么简陋?”
杨景不由皱眉。
安晢颜道:“原画就是如此。”
画寥寥几笔,有大略形态而已。
旁边还有两句诗:“好是日斜风定后,半江红树卖鲈鱼。”
“这又是什么意思?”
安晢颜同样摇头,“画上就有的,你问我我还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不过我想,会不会是什么谜语?”
杨景拿着牡丹翻来覆去地看几遍,也没看出来什么东西。
牡丹画的是工笔,非常繁复。
这两幅画怎么看也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交给其他人,大家同样看不出什么。
事情到了这里就卡住了。
杨景又不敢公开,只能偷偷摸摸地在朱玉峰内部琢磨,有什么疑问也只能在内部流通。
正在这时,李牧云突然消失了。
他完全没了动静。
根据派出去的探子回来禀告,这几日里他都没什么动静。
很多人都在关注着他的动作,杨景通过唐若愚与其他几个宗门交流后,发现他们也同样没有李牧云的动静。
他是闭关了?
还是去了其他地方?
潜意识告诉他,李牧云可能已经得到了答案,关于圣物的传说无论靠谱不靠谱,他都必须要想办法阻止。
事情已经足够诡异了,凡是诡异的事情都说明很重要。
于是他把这两幅图各自画了两幅,让大家一起参透,这幅画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他们白日里就聚在一起,望着图试图给出各种解释。
夜晚休息的时候也琢磨着究竟怎么回事。
时间一天天过去,杨景心中越发不安。
李牧云毫无动静,而他们也始终参悟不透这两幅画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心中的焦虑越来越重。
安晢颜劝慰他道:“不要着急,这幅画这么难以理解,说不定李牧云也是去寻找答案去了。
只要我们坚持下去,必然会弄明白。
更何况,就算我们不明白,只要盯紧了李牧云,肯定也能找到答案。”
杨景道:“我怕的就是如果李牧云已经找到答案,我们还一无所知。
他不是没有目的人,他的行动总是有很强的目的性。
关于圣物的传说,这几天我又找了些,我发现,这很可能是魔道数代人留下来的宝贝。”
“能不能号令天下我不知道,但肯定会让李牧云的实力提升一大截。
双臂断了他都能想办法补上来,我真想不到,假如他得到了圣物,我们该怎么对付他。”
晚上,杨景按照之前的习惯,把两幅画分别挂在桌子前,点上油灯细细观看。
其实他更想亲眼看看绿竹的后背。
不过不怎么方便,假如过几天后仍旧没办法,那他必须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