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辄便气急败坏的喊,“沈老太婶子,有什么事晾明了说,躲起来是什么意思,躲的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中午我还来,我不信你不在家吃饭!”
苏辄说着就往外走,出门正好碰上沈老爷子从地里回来。
大志一见苏辄,想是为安禾的事来的,脸上也没有了好颜色。
“苏公子,回去呀,见我家老太婆没有?”
苏辄反问道,“你们商量着给我捉迷藏,我从哪里见着哇!”
沈老爷子听了知道沈老太自知理亏不愿意见苏辄,便解围说,“怎么没在家?那就是回娘家了,这两天,家里闹的鸡犬不宁,嚷嚷着要走呢!”
他让苏辄明白,沈家为安禾的事一家人闹了纷岐,苏辄当然听的出来,通过沈小梅和沈老爷子的一番话,他觉得这宗事彻底黄了。
美好的心情从顶峰一下子降到谷底,精心设计的发财之路,瞬间成了黄梁之梦。
苏辄很不甘心,面带怨气的对沈老爷子说,“为了你家的事,我昨天忙活了一天,跑细了腿,磨破了嘴,人家张家终于答应出九百两银子,满足了咱家的要求,沈老太可是大包大揽信誓旦旦,要人家择日迎亲的。怎么这过了一夜,说变卦就变卦了?仁,义,礼,智,信哪去了?让人更不能接受的是躲起猫迷来了,避而不见,你让我怎么跟张家交代?你们这叫人干的事吗?换位思考一下,你处在我这个位置又该怎么办?是人,就没有这么出事的?”
苏辄越说越来气,言语比骂人还难听,损的沈老爷子无言以对。
沈老爷子本来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憋得脸通红说,“反正,这件事是成不了,我姐姐不愿意,我也没有办法,咱总不能抢人吧!沈老太一个妇道人家,她怎么能做得了这个主哇?你不要太当回事了,告诉张家,我沈大志不愿意也就是了。”
“你吃了灯草灰了,说的那么轻巧,你以为张太监是那么容易打发的吗?这给做生意一个样,你卖东西,人家买东西,你要多少钱,人家给多少钱,依了你的价,你又不卖了,换做是你,你干吗?”
沈老爷子说,“他不干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赔人家钱呗,生意场上有规矩:谈好了价钱,不卖了,这属于违约,违约就要掏违约金,这道理,难道你不明白吗?”
沈老爷子见苏辄说得头头是道,问一声,“那得出多少钱?”
“按道理说,最少五十两银子,不过,你家日子也不宽裕,你就出十两,我拿过去,给张家多说好话,把这事平息了,唉!谁让咱们是亲戚呢?”
苏辄本想狠狠的敲一下竹杠,以解心中的闷气,可想到沈老爷子这样的家庭,再多了也拿不出来,也就只能自认倒霉。
沈老爷子犹豫了一会儿,狠狠心咬咬牙说,“你等一会儿,我给你拿钱去!”
苏辄心里又兴奋起来,还行,昨天十两,今天又十两,总算没有白费劲。
沈安禾就以旁人的眼光看着这一幕。
知道这不是真的,沈安禾想快点醒过来,可浑身想被年住了一样,丝毫动弹不得。
再看着沈老爷子心情沉重的回到家,沈老太正在炕上蒙着头装蒜。
沈大志也不理她,在里屋取出一张十两的银票,看看匣子里,一共还剩三十两。
放好匣子,沈大志心疼的把银票贴在胸前,象割肉一样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