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乐队为晚宴奏响一曲又一曲的乐章。
台下宾客相邀饮酒私谈。
声音或高或低,但总盖不过乐队的曲音。
安秋生的为人还算光明磊落。
但凡王行展问的,他都是知无不答。
“哦?
如果当真如此,那么今晚岂不是又有一场好戏可以看了?”
安秋生连忙上前堵在王行展面前,警戒道:“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赋诗小姐与海燕学院要决裂。”
王行展噗嗤一笑,推搡着安秋生,让他赶紧把杯子里的小麦酒一饮而尽,而他也乖乖照做了。
王行展这才说道:“我也没说是这场好戏呀!”
他鬼鬼祟祟地偏过脑袋,来到安秋生身边,指着大厅对角处的吴昌冼与仲懿说道:“认识这俩位不?”
安秋生白了王行展一眼,以一种鄙夷的语气说道:“先生您就是在把我当白痴看!”
想必是之前没有识出王行展的身份,此时的他想要向王行展证明自己。
他说道:“左边这位面容俊俏的是嘉纳学院的吴昌冼,右边这位则是大名鼎鼎的仲懿。”
他竖起大拇指指向自己道:“此人名号有谁不知,有谁不晓?
!”
看到安秋生这幅嘚瑟劲,王行展不由地发出一阵嗤笑。
见着自己被别人嘲笑,安秋生哪能咽得下这口气。
他将还未放下的左手指向前方的王行展,低声呵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我知道你是贵族,但是和这样前途无量的少年相比还差了一截。”
王行展没有理会他,却意外看到朝着仨人走来的安秋白。
“哥哥?
你是?
!”
她的眼神从最初的疑惑转变为惊讶。
“怎么会是你?”
也许是晚宴太过于冷清,安秋白一直没有找着可以聊天对象。
她就像一只在森林中迷路的小甲虫,内心惶恐不已,直至看到伙伴,眼睛立马就发出光明。
王行展优雅地挥一挥手,将安秋白的手挽入手中亲吻道:“这位美丽的女士,见着我难道不高兴嚒?”
安秋白哪里见着过这样的礼仪,从小在学院私塾中长大的她受尽封闭式的教育。
王行展如此鲁莽的举动,可谓是吓破这位少女的胆儿。
至于一旁的安秋深则变成一头点燃怒气的公牛,端着酒杯的手正不停发颤,脖颈上的青筋也迸射而出。
“你……”他正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他的妹妹见着自己哥哥这幅模样立马急急坏了。
安秋白连连劝诫道:“哥哥!
哥哥!
莫要生气!”
她怕安秋生控制不住,便急忙上前拽住他的衣袖。
安秋生这才控制住了自己情绪。
可即便如此,他的肺依旧如同鼓风机“呼哧”、“呼哧”响个不停。
“我们都是乡下俗人,不懂你们城里面的套路,还请先生莫要这样对待我的妹妹!”
撂下这话后,安秋生气冲冲地拽着妹妹的手离开了。
等到兄妹俩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温筠惠才嗤嗤发笑道:“你看看你,你都做了什么事。”
她的语气并没有苛责的意思。
王行展挠了挠头,悻悻说道:“我还以为这里的人都是用这种方式问好的。”
恰逢此时,王行展注意到赋诗文的哥哥赋伯文正往仲懿与吴昌冼的方向走去。
这个眼神阴郁,举止乖僻的少年简直和他妹妹是从两个模子里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