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夏天的父亲夏叔终于说话了。
“你去吧,我不强留你。”
他的笑容是强挤出来的芥末酱,让人看得没有丝毫靠近的意思,可是夏天这时却嚷嚷道:“这怎么行?
!”
早年丧母的小天与她的父亲相依为伴这么多年,如果突然分离的话,一时间怎么接受得了。
“那你得保佑你父亲的这身毛病能和他一起扛过这个冬天咯。”
温筠惠想尽一切办法,想用一种诙谐的语气说出这段话,可是刚到喉咙旁却又被咽了下去。
“罢了。”
她同样不是一个悲观主义者,温筠惠拍了拍自己的百褶裙后遂起身离开。
“仨位慢用。
我上楼去歇息一会。”
待到温筠惠消失在大伙视线中,夏叔轻咳几声后对小天说道:“到时候你不用管我,尽管出去吧。”
“但是爸你……”小天的眼中饱含的尽都是脉脉温情,怎么说她也省不得自己的父亲。
“你也成年了,也该为自己将来的事好好做一做打算了。”
夏叔说话的同时不时地停顿,为得就是这段话说得不那么刺耳。
他知道要劝这个被自己捧在手心的闺女,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可是,可是……”关于自己的父亲为了逼着想着这个糟心事,小天心中一点数都没有。
在她看来,她的父亲常年都是这幅病秧子的状态,早就习以为常了。
“算了——”没想到最先让步的还是夏叔。
他扶手嗤笑着自个儿,自言自语道:“你还是留下来先好好陪陪我吧。”
既然不用逼着自己做抉择,小天自然高兴。
她那乐呵乐呵的模样更是让夏叔不愿说出真相。
“明天你们就放宽了心去玩吧。
这家有我看顾着,不会出问题。”
“恩恩!
谢谢老爸!”
从睡梦中苏醒时已经到了黄昏之际。
王行展望着窗外撒落进来的金黄色光芒,心中总觉得缺落了什么。
“惠惠~”他朝着另外的屋子轻声唤道,因为他知道她绝对不会离开自己十步的距离。
“惠惠~”他又看向转角处的楼梯,并安静下来听听有没有她的脚步声。
“我在阳台呢~”“阳台?”
在这呆了半个月他都没发现这里居然还有阳台,而且听这声音仿佛是从天花板顶上传下来的。
“你在楼上吗?”
王行展再一次朝着这间空屋子喊道。
“没错。”
话音还未落下之时,楼顶的一块木头板被掀开,一张俏丽的脸蛋露了出来。
“哟~你在屋顶呐。”
王行展收拾了下床铺,穿上一件轻薄的衬衫后走到天窗正下方,望着头顶的温筠惠说:“快说说你是怎么上去的?”
“你就不能跳上来嚒?”
阿定家的屋子虽然只有两层楼,但是每层起码有两米八高。
如果是垂直起跳的话,王行展确实可以摸到屋顶,但是要让他籍着这股上升气流抓住屋顶,并成功翻身上楼的话那还是有点难度的。
“好姐姐,你就告诉我怎么上去的。
我这刚睡醒,连点力气都没有。”
他还故意用左手提着自己右手手臂,做出一副白斩鸡任人宰割的模样。
“好啦~你瞧那是什么?”
温筠惠也没心思继续挑逗他,戏弄这个小屁孩越来越没劲了。
循着温筠惠指点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个简陋的木梯摆在角落里。
它被竹篓和破麻布给遮盖着,怪不得王行展没见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