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定呐!
你跟你老哥我说实话,你的双亲到底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终于摆脱烦人的温筠惠了,王行展想想都要笑出声。
“我爹嚒?”
阿定不解为什么在这时突然会聊起这件事。
“是!”
王行展尽可能让自己语气显得温和,不要让阿定感受到过多的压迫感。
“之前不是说了嚒?
他们因为操作不当在一场意外中去世了。”
即便王行展再怎么让自己语气显得温和,谈起这件事换作谁的精神劲肯定提不起来,而且这种还未成年的孩子感情更为强烈。
“抱歉聊到这件事情,但是目前而言我们无法回避直面这件事。
尤其是当和小天的交谈中发现你们描述的事实有偏差时就更需要坦诚布公好好聊一聊。”
倒是这份真诚打动这个小男孩,他那低落的情绪如堆积在空中的乌云,快快地来,快快地走。
“是我父亲的同事,杰瑞大叔告诉我的。”
“是他告诉我,我父母在值班时操作出了错。”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王行展怀疑这问题关键八成就出自这里。
被王行展这番问话后,阿定用手托着自己这个耷拉的脑袋。
他思考了许久才勉强开口:“好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几年前?
!”
——阿定说的话前后出现了歧义,王行展敏锐地捕获到其中的不同。
“几年前的事情为什么你会觉得是这半年发生的呢?”
“但是这几年里我也见过我父母呀!”
“见过?
!”
王行展毛骨悚然,一时间千万思绪从脑海中涌过。
“是啊!”
阿定努力地点点头,他指了指刚刚过来的方向说道,“先生您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阿可,她也是见到的。”
“这可真奇了怪了。”
王行展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么你父母的葬礼是什么时候举办的?”
“今年开年春天时候,我们把他们葬在白骨桃花树下。”
王行展久无良言,只是用自己厚实的臂膀将这个男孩拢在怀里。
“这次就去给你们揭开这个谜底罢!”
街上依旧是空****的,只有高高悬挂在空中的太阳与他们相伴。
“那你还记得你父母的工厂的名字或者编号嚒?”
“三?
应该是第三工厂!”
虽然开始有些犹豫但是阿定说出这话还是十分果断,想必这名字已经牢牢刻在他的心中永远不会忘记。
“哦对了阿定,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先生您问吧。
只要我知道的,我尽都会说的。”
“你们密斯城成年是几岁呀?”
“十二岁,我的先生。”
“十二岁?”
王行展在脑袋里算一算。
“这么说今年你也已经成年咯?”
“是的先生。
按照规定,今年开春我就应该进厂顶替父亲的班,这样也能给阿可谋取一俩份可口的面包与牛奶。”
“不过——”王行展把手压了压他头顶灰不溜秋的鸭舌帽,“不过你遇到了我,一切都不一样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幅弱小的身躯不得不承担起作为一个男人的职责,王行展明白,也愿意替他稍稍分担一下这份压力。